可是,那些看似随意拨弄而发出的响声,却又似暮鼓晨钟般发人深省,令人从浑噩中惊醒过来。
竹筏上,还散落着几只酒壶,壶口早已经没有了木塞,变得空荡荡的。
几瓶酒下肚,赵晟皋并未呈现出微醺之色,反而神情清醒,好似他喝的是水而不是酒一般。
湖边上,清雅绝伦的身影翩然而至。
“王妃,你说王爷如今可是恢复了?”酒酒跟在楚清身后,与她一同望向湖心的赵晟颢。
楚清的眸底泛出柔和,嘴角挂上清浅的笑容:“他从未迷失过,只不过他这十多年来猜测得太辛苦,被瞒得太辛苦,此刻一切落幕,他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酒酒有些疑惑的转眸看向楚清。
楚清的眸光一直不离赵晟颢,余光落在酒酒身上,嘴角噙着的笑容增大:“如今他也差不多放松够了。”
似在印证楚清这番话般,在她话音落下时,原本在湖心竹筏上悠然拨弄琴弦的赵晟颢突然如轻羽般飘落在她身旁,长臂一揽,将她搂入了怀中。
“这几日可有让清儿担心了?”赵晟皋并不介意酒酒在场,低眉在楚清耳边浅吟。
楚清双颊绯红,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摆脱腰间的禁锢,只能暗自拧了一下赵晟颢的腰间嫩肉,瞪了他一眼。
可是这点疼痛,怎么会让赵晟颢放手?他反而因为楚清娇嗔的态度,而心神大悦,朗声一笑,揽住楚清腰间的手更紧。
“呃,奴婢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办,先告退了。”尴尬的酒酒双颊通红的逃离此地,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两个你侬我侬的人。
望着酒酒逃似的样子,楚清失笑,怪嗔的瞪向作怪的赵晟颢:“这几日休息得可好?”
赵晟颢淡淡的点点头,眸底含笑:“休息得差不多了。”突然,他停顿了一会,认真的看向楚清:“清儿,如今建宁再无我什么事,咱们离开可好?”
离开!
楚清眸前一亮,心脏也跟着跳动了一下。
若是能够离开这朝廷是非之地,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赵晟颢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太上皇,就这么离开,好么?
看出女人眉宇间的迟疑,赵晟颢眸底闪过一丝感动:“清儿,你不必如此。这些年,这个秘密对于我对于他来说,都背得太辛苦,若能将心解脱才是最好的。如今尘事已了,我只想与你一起共赏人间喜乐事,快活度日。”
楚清凝目与赵晟颢对视,少顷,她从他眼中只看到前所未有的期待和认真。最终,她轻点颌首,顺势依偎在他怀里:“只要你想清楚了,我们便离开。从此之后,去过我们真正想过的生活。”
“明日我就去见皇上,向他提出离开。”赵晟颢双手环抱着楚清,宽大的垂地袖袍几乎将楚清的身躯包裹,只留下如云般的青丝和绝美的侧颜。
楚清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回抱着赵晟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