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的长辈,难道不打算给小妈……或者岳母拜个年吗?”
都知道她来者不善,秦以棠和温修言忌惮她在这种日子说出什么真相。毕竟现在证据还不全,她如果想添油加醋透露给温予凉什么捏造的真相。就算他们事后拼命解释,那些话也会在温予凉心里留下阴影。
大家畏首畏尾,不敢大张旗鼓,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温予凉最大程度上少受伤害么。
他们想让温予凉干干净净的从深渊里走出去,沈艳如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这么嚣张。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没领证结婚吧?”
这辈子第一次有人敢闯进自己家来找茬,偏偏不能动她,连赶出去都不行,她甚至还威胁到了温予凉,秦以棠怎么可能不生气,眼神冷得快要结了冰,脸色却一点看不出起来,甚至还带着些淡淡的笑意。
“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事都能完全按照计划发展,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呢,现在改口,未免太早了点。”
“也是,毕竟答应好的事,还有人会反悔呢。”沈艳如夹着烟,目光意有所指的转向温修言,“你说对吗?温总。”
他们谈了合作,准备好了在母亲忌日那天除掉温明彰,现在自己因为放不下温予凉想要收手,温修言明白她是不肯善罢甘休,不放自己抽身,表情僵硬的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温予凉就在旁边,他要是接了茬,谁也不能保证她下一句会说出什么。
“哥。”这么诡异的氛围温予凉怎么会看不出不对,满眼担忧的抓住他的轮椅,“你们……你们是谈了什么事吗?”
“嗯,就是生意上的事。”温修言朝他笑了笑,语气带着些安抚意味,“你也知道,爸那边很多事都交给我来做,生意上的合作也都是我在谈。”
“对,我们是在谈生意。”沈艳如盯着温予凉的眼睛,脸上的笑容里带着明晃晃的深意和恶意,“在谈一笔……大、生、意。”
明明她长得明艳又妩媚,那一笑却看得温予凉遍体生寒,像是恐怖小说里的艳鬼一样,顶着令人着迷的皮囊,皮囊下却藏着要拉所有人下地狱的心。
察言观色是温明彰让温予凉学的第一课,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被瞒了很多事,只是为了乖巧懂事不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从来不去追问,装傻装不懂。但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女人能让秦以棠和温修言都这么忌惮,绝对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本事,而是因为自己。
他们不想让他听,不想让他参与,所以才这么被动。
“我有点困了。”温予凉若无其事的扯出一抹笑。一手拉着温修言,一手拉着秦以棠,嗓音又甜又软,“我再上去睡一会儿,等我睡醒了你们再陪我打麻将,今天一定把你们都赢光。”
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
“优优。”沈艳如哪能让他走,大声叫住他,“你是在逃避什么呢?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哥在跟我谈什么生意吗?”
温予凉僵在了原地。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头,他能理解秦以棠和温修言的苦心,他想配合,想习惯性的装傻,可他又不想让他们因为他被威胁。
好像他怎么选都不对,一边是辜负大家的苦心,一边是做拖油瓶拖累所有人。无论怎么选,他都是最没用的,永远都在拖后腿。
从前他也挣扎过的,也曾经认为过温明彰说的不对,他不是废物,不是拖油瓶,不是害人精,可他面对现实的时候永远都是这么无力,进退两难,就像现在这样,这一次没有温明彰在他耳边骂他没用,但他心里已经有结论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太没用,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这一次他不想装乖了,不想装听话装懂事,一味的装傻,他也想堂堂正正的面对一次,他不需要所有人都护在他身前,他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长大了,可以承担一切。
“哥。”温予凉缓缓转过身,笑着跟温修言对视,“你跟我说吧,我想……想听你来告诉我,可以吗?”
温修言用力抓着轮椅扶手,看着他脸上释然的笑,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
算上沈艳如手里的那部分,全部的真相加起来对温予凉来说太残忍了。
“他不敢,他守了这么多年,见不得你受一丝一毫的打击,你还不如来问我,我一定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全都告诉你。”
沈艳如笑容灿烂,语气还带着些鄙夷的意味,“你敢问吗?温予凉,难怪温明彰说你废物,你除了攀上秦以棠,还有别的能耐吗?靠讨好男人生活,你……”
“沈艳如。”
“说够了吗?”
秦以棠和温修言一前一后开口打断他的话,两个从小就把修养刻在骨子里的男人,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打女人的冲动。
“怎么,不敢让他听?”沈艳如靠在沙发上吐了口烟,“我可以不说,但是已经谈好的事,总得有人按计划做到我满意吧?”
“我敢。”
温予凉上前一步,脸色平静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来说。”赶在沈艳如开口之前,秦以棠揽住温予凉的腰,把人带进了自己怀里,“优优,我来告诉你。”
“他说的值得信吗?”沈艳如起身走过来,无视秦以棠刀子似的冷眼,站到温予凉面前,“他们都怕你承受不住,怎么会跟你说实话?如果能说,他们也不会联手瞒你这么久,我不一样,我可不管那么多,我能保证我说的都是事实,至于他们……你问问他们,他们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