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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esp;&esp;只是朱明炽升任她为大理寺丞，这个就奇怪了。她以为朱明炽很恨她，没将她贬官赐死就不错了！竟然还升官……赵长宁转念一想，才想起大理寺丞每次朝会是必须去的，还得进宫向皇帝汇报案件……大概是，能多看到她折磨折磨也好吧。

&esp;&esp;公文放在一边不予理会。长宁正铺纸练字，挥毫洒墨，潇洒凌厉。

&esp;&esp;她这手字是越写越好了。

&esp;&esp;写好后赵长宁叫四安进来，送去裱好挂她书房里。这世上的事该过得过，就算日后有什么苦她也要淡然处之，人总不能先自己把自己吓死。既然朱明炽没有想杀她，那她就能好好活着，不管是怎么样活着。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并不想死，也并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

&esp;&esp;赵长宁徐徐地吐了口气，外面海棠开得正好。一丝丝的暖阳透过窗棂格花，透着甜甜的香气。抬头看，是两个小的庶妹在扑蝶。

&esp;&esp;次日赵长宁就回了大理寺。她这官职虽然是升了，办公的地方还是原来做寺正时候的号房。连个升职酒都没有，同僚也没送礼，升得跟没升差不多，最大的却别大概是直接听命于沈练，不用受许大人的管制了。她原来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就差没弄得众所周知了，如今太子殿下没有登基，大家对她的态度就比较微妙了。

&esp;&esp;也不知道新帝是不是想表示自己不计前嫌升任赵长宁，还是别的什么。不过看赵大人的脸色，又有传言说她曾帮助太子殿下害如今的新帝，众人也不敢跟信任大理寺丞太亲近，生怕赵长宁这是要明褒实贬了。不过沈练庄肃对她照旧那样。沈练把一摞摞案卷扔她处理，听着他一如往常地冷酷批评，赵长宁竟然觉得有些怀念。

&esp;&esp;沈练犀利地批评了赵长宁半天，说了会儿见赵长宁在出神，就皱眉：“走什么神呢？”

&esp;&esp;赵长宁道：“没事大人，我就是好久没听了，有点想念而已。”

&esp;&esp;沈练嘴角微动，差点忘了自己在批评他什么了。过了片刻想起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季大人年老致仕，新任大理寺卿是原河北按察使董大人，这两日就要上任了，你记得警醒着点。”

&esp;&esp;季大人虽然不是任何党派，早年却是教导过朱明熙的。上书给朱明熙求过情，朱明炽虽没有指责，但也没有理会。自那之后，季大人就有了淡出官场的意图。这个赵长宁是知道的。继任的按察使也是正三品大员，不过从地方调到京城，而且还主管大理寺，这是绝对高升的。

&esp;&esp;赵长宁拱手表示知道了，回去给几个寺副、评事也开了小会，吩咐了他们事情。

&esp;&esp;季大人虽然要致仕了，不过他的的成就早已超过一般的大理寺卿。他告退的那天，大家本来还想去送他的，可是季大人不让，只让大家拜一拜皋陶像，就权当作是送过他了。季大人一致仕，就连平时与赵长宁争锋相对的蒋正文都有些不舍，赵长宁常看到他对着皋陶的像发呆。

&esp;&esp;毕竟大家来到大理寺，肯定是有季大人的影响在里面的。

&esp;&esp;吉祥物临走前，叫人把自己的藏书都搬过来，都送给了赵长宁，还给她留了句话：“老师来不及教你什么，书都在这儿，记得自己好生学，为国为民。”

&esp;&esp;赵长宁看着那一堆的书，说不出是不是有点难过。这么好的老师，一天都没有教过她，竟然就要致仕了。

&esp;&esp;书都让她搬回去好生读了。

&esp;&esp;季大人致仕的

&esp;&esp;赵长宁向朱明炽汇报京城的案件。她一一道来，不用参看卷宗，条理清晰。

&esp;&esp;朱明炽靠在龙椅上，有意刁难一下她，淡淡道：“最近原詹事府詹事顾严因贪墨下狱，其党羽甚多，朕想深挖下去。此事交由赵大人负责，赵大人以为如何？”

&esp;&esp;朱明炽想让她查太子党！

&esp;&esp;当初拥护太子的人不少，朱明炽无意一一追查。只是一些太子党心腹，朱明炽是不会放过的。

&esp;&esp;詹事府詹事、礼部侍郎杜成皆已下狱。剩下的都是昔日与赵长宁交好的一群人，有时候在东宫看到，还要寒暄几句，对她甚是友好。至于詹事府詹事顾严所谓的贪墨之罪，不过是别人见风使舵，有意嫁祸而已。朱明炽却仿佛不知道，顺水推舟将其关入了刑部大牢。

&esp;&esp;赵长宁就道：“微臣以为陛下有仁君之德，尧舜禹之风。对于贤臣忠臣绝不会因私人恩怨而定罪。”她的语气可以算得上是和缓了，“顾大人贪墨一事，虽犯了罪，却罪不至死。更何况顾大人年事颇高，从不与下属结交。党羽之说定是有小人无中生有，污了陛下圣耳。”

&esp;&esp;赵长宁先一顶高帽扣到朱明炽头上，让他下不来。再一口咬定党羽之说是小人所言，如果朱明炽说他信了，那不成了听信谗言的昏君了。

&esp;&esp;果然是一张好厉的嘴。

&esp;&esp;朱明炽眼睛一眯，嘴角撩出一丝笑容。

&esp;&esp;朱明炽的声音不疾不徐：“赵大人一口咬定是小人所言，可知给朕进言的是谁？”

&esp;&esp;“是都察院佥都御史周承礼。”

&esp;&esp;赵长宁听到这里嘴唇微抿。那些人本就无辜，朱明炽不过是铲除异己罢了。当年这些人可是趁机削他军权，侮辱于他。当时的朱明炽沉默隐忍，如今大权在握，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了。

&esp;&esp;既然是七叔说的，赵长宁也不能拆七叔的台，否则岂不是说七叔是小人之辈了。

&esp;&esp;赵长宁心里一叹，她若能想办法会尽量想，但是她现在位置不正，不敢跟朱明炽真正的玩儿心眼……也只有微拢袖子，低声道：“既是周大人所言，微臣恐怕为了避嫌，就不能亲自审理此案了。往陛下另托旁人审理。”

&esp;&esp;朱明炽喝茶不语，殿间只余茶杯轻磕，他坐在殿上，坐姿很随意，倒是英武不凡，龙章凤姿，毕竟也是身负正宗的皇室血统。随后他一笑：“朕自然信得过赵大人，顾严一案就交给你审理了。赵大人再推拒，那便是抗旨不尊了。”朱明炽直接下了命令，不容赵长宁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