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马、水蛙有意见也就算了,他们毕竟也是音乐人,妳既不会弹也不会唱,也来出意见指指点点的?阿嘉一转车钥匙,「不行妳能解决吗?」他不耐烦的说,「我又不是团长。」说完就发动,掉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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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阿嘉甩都不甩她,掉头就走时,友子简直气坏了,她也是为了乐团着想、为了阿嘉好,竟然热脸贴人冷屁股,真是岂有此理,她忍不住用日文暗骂刚离开的阿嘉:「撞死你!」
不过过了一晚,她气消了,也反省了,昨晚的确不是说话的好时机,阿嘉才跟劳马起冲突,正心烦意乱,她还去激他,他不高兴也是理所当然,何况虽然友子下意识的把阿嘉当团长看待,但是人不是他找的,他也没有权力管理他们,自己的确是太无理取闹了一点。
看能帮上什么忙尽量帮吧,弥补一下昨晚的裂痕。
友子上午到了阿嘉家,门关着,她往里头张望着,冷不防有人叫住她,「嘿,查某囡仔,」那是一位中年妇女,「妳欲找啥人?」
虽然听不懂台语,但也大概晓得对方的意思,她用不流利的中文问:「对不起,请问阿嘉住在这边吗?」
「他去送信了啦,妳要找他做什么?可能下午才会回来喔。」
「噢……」看样子对方就是阿嘉的母亲了吧?友子想了想,自我介绍道:「我是饭店乐团的联络人,我有一张CD要给他当作曲的参考,麻烦妳帮我拿给他好吗?」
「喔……那妳就是那个日本女孩子喔,」阿嘉的母亲开了门,「来来来,进来里面坐!」
「不用不用,」友子连忙说「我写张字条给他就好了。」
「啊妳真的不进来坐喔?」阿嘉母亲放下手中的东西,又殷勤招呼道。
「不用不用。」友子不好意思的说,一边在CD上留了一张字条。
阿嘉的母亲在一旁看到:「啊妳日本人写我们中文,写得这么漂亮喔!」
友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来恒春这一段日子,别人总是对她呼来唤去,或是高声大吼的,没有半个人对她好,甚至笑一笑都没有,只有阿嘉的妈妈热情的接待她,还发自内心的称赞她,让她觉得好温暖。
如果阿嘉也能这样就好了。
海角七号 恒春之二(1)
一早,阿嘉正准备从邮局门口出发,局长闷着一张脸叫住他:「阿嘉,你逐日送批拢送到几点?」
阿嘉被突然这样一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自从他开始把信倒进纸箱以后,每天就越来越早回家,这几天,为了作曲,只要一有灵感,就奔回家拿起吉他开始弹奏,被扔进纸箱的信就更多了,「差不多五点吧。」阿嘉心虚的说。
局长做出了一个戏剧化的笑脸,显然是起疑了,叉起手来:「五点喔?你新来的脚手犹算紧嘛……」然后眉头一皱:「嘿,你批囥批笼囥深一点啦,勿去给人提去,最近有人反应讲批拢收未着。」就不要点破了,免得代表面子挂不住,话讲到这里,自己该晓得分寸了吧!
没想到阿嘉却以为局长还没发觉,他「噢……」了一声,往前比了比,表示要送信去了,便匆忙骑走,逃离尴尬场面。
又到了曾经和劳马大打出手的路口,虽然昨晚才又跟劳马差点打起来,但是他显然并没有记恨,只吹了声哨要他戴好安全帽,明珠也恰好载着大大,与他一起在路口等着红绿灯,趴在明珠背上的大大还一边哼着〈无乐不作〉的曲子。
这小女孩,虽然总是跩得像什么似的,但是也有可爱的时候嘛!正这么想,有个中年人骑过来停在他右边,趁等红绿灯的空档,从口袋拿出槟榔要嚼,一咬结果掉了,他下车要捡,一边扶着机车右把手撑住机车。
阿嘉一瞧,不妙,他车头正对着劳马的父亲欧拉朗,手还扶在油门所在的右把手上,要是转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阿嘉连忙要去扶住那辆机车,但太迟了,那个中年人转到油门把手,机车猛冲了出去,当场把老警察撞倒在地,接着机车倒下,后座绑着的货物往欧拉朗脸上砸了下去。
现场一片混乱,那个车主、劳马、明珠和阿嘉都连忙赶上前去,欧拉朗满脸是血,说他的眼睛看不见,阿嘉看一群人慌在那边不是办法,把劳马他们停在一旁的警用机车骑过来,喊道:「上车啦!」
洪国荣一听到出了意外,连忙赶到诊所,他冲进诊间,友子、阿嘉、劳马都已经在里头了,阿嘉跟劳马身上还沾着血,看起来挺严重似的,他连忙问道:「按怎啦,」关心是关心,但最重要的还是他能不能弹贝斯,洪国荣又追问道:「手有受伤无啦?」
医师背对着洪国荣,彷佛在做什么神圣的手术似的,看得让人紧张了起来,「手术」结束,欧拉朗一起身,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