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夫人道:“也罢,任由你做主便是。不过你需得记住,凡事都得有个分寸,莫失了分寸,否则大祸临头悔之晚矣。”
她也不是危言耸听,天子脚下何故能容忍一群难民?其中定有牵扯。
对于荣国公府,她支持女儿报复,但绝不想看的女儿为了报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
蔡妈妈有些恍惚,一面冲陈钥挤眉弄眼,一面对靖安侯夫人说:“夫人,奴婢瞧着小姐的行事,却是很有章法的,左右小姐也只是听说王老太君的‘慈善’名头,至于那老婆子是不是真的慈善人小姐又不是荣国公府的人,哪里那般清楚呢?”
靖安侯夫人皱起眉头,转瞬即松下,一把将陈钥拢在怀里,说:“你大哥哥和二哥哥,我可还从未见蔡妈妈说过一个好字,今日倒叫你尝了新鲜。”
“那自是因为他们都不如我。”陈钥从自己母亲怀里挣脱出来,说,“二哥哥还好,可大兄母亲也别怪母亲看不起他”
靖安侯夫人笑说:“好,好,本是他不待见你,母亲怎会怪你?不过现在却不是该说他的,等到回府里,我替你罚他。”
蔡妈妈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夫人说要罚大少爷,要知道这大少爷可是侯府的世子,从来没有哪家侯府或者王府的规矩是为了小姐而惩罚世子的。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世子的脸面即是侯府的脸面。
“母亲不想说他,那就不说他,我们说点母亲感兴趣的事情。”
陈钥没有接受母亲的提议,也没有拒绝,“母亲可是对于女儿将救济难民的美名功劳按在荣国公府头上而感到不满?”
闻言,靖安侯夫人沉默。
当初答应女儿是一回事,到现在让荣国公府那老妖婆平白得一番美名声她心里总归是不舒服。
不过就算是心里不舒服,她也未曾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来。
而陈钥这一番话,无异于揭开了她的遮羞布
“我诚然是不乐意见到那老婆子受益,但你娘我也不是傻子,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靖安侯夫人一张脸顷刻间就拉了下来,“你娘老子虽没读过几本书,却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
陈钥笑得合不拢嘴:“母亲真是小心眼儿,女儿不过想逗母亲笑笑,母亲倒和女儿较起真来了。”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莫非母亲说你几句都不可以?”靖安侯夫人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这闺女受了一遭罪之后说话可真真叫一个气人!
陈钥吐了吐舌头,忙哄她说:“哎呀,母亲可莫生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这满京城谁不知道那老妖婆是什么样的人?这会子美名和功劳都扣在她头上,谁知道过会子是否还在。”
“母亲,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靖安侯夫人没好气道,“钥儿,你实话告诉娘,为娘在你心里可是那等喜好功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