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校长,在这里我不便多说,我们也是身不由已,一切都得听从命令,这是我们军人的职责,放弃南县,我,还有这些兄弟们也不想这样,也不愿意这样。”耿营长听完段校长的慷慨陈词后,心情也异常的不平静。
卢杆走上前去,“段校长,我是卢杆,他是李小林。”
段校长仔细一看,还真是他俩。
“卢杆?李小林?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身上尽是血和泥呢?”
耿子堂正想说话,卢苇却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走上前瞧着他们,再一看果真是哥哥卢杆和小林,心头一喜马上跑上前,一把抱住卢杆,边哭边叫着哥,“哥,你怎么在这啊,爹娘都急得要死,一天都没有回去,到处在找你呢,我和曹青满也来找你们来了,以为你到学校来了呢。满哥哥,快来,我哥和小林哥都在这呢。”
曹青满走了过来仔细端详他们,捅了他们俩一拳又一把搂住他俩,说:“这下好了,你们都在这,这就好了,我可以回去交差了,你爹娘要我出来找你们,你妹也要跟着来,到了学校你们不在,段校长说这里没有看见你们。”
“我们去打小鬼子啦。”小林神气十足地说。
“真的啊?唉!”曹满青遗憾的摇着头。
“怎么?不相信?你看我们这一身,再看杆子哥这把刀。”小林还想继续说被卢杆给拉走了,一些同学围了上来,吱吱喳喳地问个不停。
段校长与耿营长聊了起来。
“段校长,这里不太安全,你还是带着这些学生一起走吧。”
“晚上不好走啊,准备明天天不亮就往南走,到汉寿或者益阳去,听说那里比较安全。这些学生在这里没有亲戚可投,找县政府帮忙,也难,我作为校长我当仁不让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过,你们来了,我也就不担心了。”
段校长的话让耿营长听了真不是滋味,他想起了自己远离家乡也是为了躲避鬼子的杀戮,如今在这个美丽如画的江南自己又将亲历着一场不可预料的灾难,这场灾难会不会发生,他不清楚,但有一点的是出自他内心必须是要保护他们的,可万事难料,鬼子气势汹汹的杀来,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想到这些百姓如果落到鬼子的手里,他就不寒而栗起来。
“段校长,刚才打走了鬼子的骑兵,我们也损失了二十多个兄弟,估计明天鬼子就会来报复,我看你们还是趁黑走,离县城越远越好,要不,找一个大户人家,让这些孩子们休息睡一觉也行。”
“那你们是不是跟我们一起走?”
“不了,我们人多,就在这些教室里休息一下,一来,可以清洗一下身体,二来如果鬼子来了,我们还可以抵挡一阵。”
段校长听耿子堂这么一说,想想答应了,忙招呼师生带上行李准备出发。
耿子堂突然想起来什么,来到段校长身边耳语了几句,段校长听了点了点头。
“卢杆,李小林,过来。”段校长喊了起来。
段校长告诉他们耿营长要他们跟着这些学生走,开始卢杆不答应,但段校长一句话把他们说得没有话说了:“我是校长,你是我的学生,我得对你们的安全负责。在这里听我的,跟我来,去洗个澡换件衣服,洗完后我们马上就走。”没办法,他俩只得跟着段校长往办公室走去,段校长各自让他们选了一套衣裤,然后进了澡堂。
7与耿营长告别正离开时,耿营长叫住了卢杆,把他的大刀要了过来,卢杆不愿意,耿营长说:“没有鬼子了,你还拿着大刀干吗?就你一个人要真是碰上鬼子,你能打得过他们的枪弹吗?一连长。”他一愣停顿了一下,又喊声二连长,让他去把卢杆手中的大刀给下了。
卢杆无奈,只好依依不舍地把刀递给了二连长,跟着段校长他们走了,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还在惦念着那把大刀,心里窝着火,连妹妹的问话也懒得搭理。
就这样,临近半夜个个都感到疲倦时,一行人遇到了一户人家。
这是一个大户。主人是一个老人,见这么多的人站在外面,二话没说让他们进来。
段校长吩咐男生将行李放到屋内,然后将几张晒垫搬到每人房间铺在床上,女生则打扫卫生。
段校长与房主人攀谈了起来。
“老人家,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儿子媳妇孙子都走了,早几天就已经奔益阳或者桃江安化的亲戚去了,我一把年纪,不想离开这个老屋。”
“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南县已经失守,被鬼子占领了,您老人家明天跟我们一起走吧?”
老人摇摇头表示不会走。他说:“没事,我一把老骨头了,鬼子不会把我怎么样,倒是你们还有这些伢妹子还是趁早离开,据说从岳阳出动了鬼子,从水上来的,不赶快走的话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