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现在这道门开了,是冉靖亲自推开的,门本就是虚掩的,不费吹灰之力。
&esp;&esp;可能是冉珩太自信,以为没人敢冒犯自己,所以当他看到冉靖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忘记了推开身上的妙龄女子,也忘了手里还拿着酒杯。
&esp;&esp;玉杯脱手,应声而碎,西域进宫的葡萄美酒洒了一地,女人们也作鸟兽散。
&esp;&esp;冉珩这时才想起,拉起衣服遮羞。
&esp;&esp;“二叔,你凭什么……”
&esp;&esp;他的言语间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怒气下又是心虚。
&esp;&esp;然后,他就看见,冉靖扬手,继而嘴里尝到了血的味道。
&esp;&esp;他捂着挨了打的脸颊,难以置信。
&esp;&esp;“二叔,你为什么打我,不过是玩玩,谁没荒唐过?”
&esp;&esp;他说的理直气壮,就连眼前的二叔不也荒唐过?不然何至于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
&esp;&esp;冉靖没时间理会他的花枪,强忍着怒气,尽量理智地问他:“你是不是去见过苏勒特勤?”
&esp;&esp;提起这个,冉珩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去了,可是没见着,人家摆架子,我姐姐要随他去那么远的地方,他竟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什么人?”
&esp;&esp;冉靖笑了,却笑得瘆人。
&esp;&esp;“什么人?我看你快做不成人了!你不知道先帝曾下过圣旨,擅自结交那两个人的,视同通敌吗?”
&esp;&esp;两个人,自然是苏勒特勤,和他的母亲伊茨可敦。
&esp;&esp;冉珩愣住了,不能怪他,他是真的不学无术,当然不会知道这样那样的禁令。
&esp;&esp;他只能磕磕巴巴地说着:“可……可是,那已经是先帝时候的事了,现在朝廷是齐王掌事,是齐王亲自选了我姐姐……”
&esp;&esp;“你姐姐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不是突厥的可敦,更不是真正的大梁公主。”冉靖咬着牙提醒他现实的真相,“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而你的命只有一条。”
&esp;&esp;冉珩愣住了,翻身下床跪在叔父身前,嘴唇颤抖不知该说什么,全然不复曾经嚣张跋扈的狂态。
&esp;&esp;这就是色厉内荏,依靠别人狐假虎威得来的东西,来得快,去得更快。
&esp;&esp;冉靖道:“我也没办法救你,只能看齐王如何定夺。”
&esp;&esp;冉珩颤抖着摇头,他还不想成为笑柄,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扯住了冉靖的衣角。
&esp;&esp;“不行,二叔,您一定要救我,是冉念烟叫我去见苏勒特勤的,是她,都是她的主意!”
&esp;&esp;冉靖一愣,显然他是相信了,冉珩还没有这种嫁祸他人的急智。
&esp;&esp;可是事关他唯一的女儿,就算冉珩说的是真的,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esp;&esp;所以他一把扯回衣袍,闭门而去。
&esp;&esp;“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妄想编造谎言瞒天过海,齐王明鉴,不会听信你的胡言乱语。”
&esp;&esp;冉珩又听见院门关闭的声音,他说的“实话”再不会被任何人听见。
&esp;&esp;院门紧闭,一如曾经。一眼望去,仿佛那个人还在里面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esp;&esp;···
&esp;&esp;流苏不安地望向窗外。
&esp;&esp;天色已经晚了,天边只有落日镶上的最后一线金光。
&esp;&esp;“柔则小姐不是说少爷快回来了吗?”她转过身对坐在桌前沏茶的冉念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