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说这话的时候,紧紧攥着薄被,把半张脸都藏在被子下,她尽力说服自己,这只是自己一贯的态度罢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在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esp;&esp;她选择徐夷则,不是因为徐夷则对自己很特殊,不是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打动了她,更不是因为误解了他而产生了难言的愧疚。
&esp;&esp;她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了不少,却忘了世上有种快乐叫自欺欺人。
&esp;&esp;她抬眼,发现徐夷则在笑。
&esp;&esp;她不知,徐夷则在心底笑着喟叹,果然是他的盈盈,要强又有趣,连剖白心迹,都要援引不相干的人。
&esp;&esp;这样的害羞的样子,恐怕只有他见过,这是他最甜蜜的秘密。
&esp;&esp;他们的手已经交握在一起,冉念烟想抗拒,可是身体倒更坦然些。
&esp;&esp;她听见徐夷则反复低声呜咽着,似是在说着感激她的话,虔诚的好比获了赦免的囚徒。
&esp;&esp;她感觉到他颤抖的吻,沐浴后尚未干透的头发轻轻散下,落在她脸上,冰凉的感觉已让她清醒。
&esp;&esp;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也许是徐夷则的眼神太真诚而直接,让她无法抗拒。
&esp;&esp;她感觉到自己的衣衫滑落,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忽而化作最轻柔的风,却足以吹皱她这一池春水。
&esp;&esp;他无比谨慎地试探她,却粗暴地扯去自己身上的窒碍,泄露了他压抑的渴求。
&esp;&esp;“我……可以吗?”
&esp;&esp;他的呼吸粗重,每一个字都带着热度,从她的颈间吹拂,在她的耳中盘旋,让她的视线模糊。
&esp;&esp;“傻瓜……”冉念烟忽然笑了,眼角溢出泪,这世上也唯有怀中这个男人,非亲非故,却视她如珍宝,连她死去,也要追随而来。
&esp;&esp;这就是天意吧。
&esp;&esp;于是,她敢于望向他的眼睛,深邃沉寂的犹如潭水的黑眸也在此时此夜燃起幽暗的火,她触到他虬结的、布满斑斑伤痕的脊背,毫无保留地抱紧了他。
&esp;&esp;“盈盈……”得到了她的鼓励,徐夷则满足地叹息,身下更加重了力气,让她吟哦转为低泣,灵台一点清明,不至迷失,是他绵长地、动情地呼唤,口口声声都是她的名。
&esp;&esp;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仿佛今夜永远走不到尽头。
&esp;&esp;···
&esp;&esp;
&esp;&esp;卯时末,冉念烟真的醒了。
&esp;&esp;较之她平常的作息,卯时末已经算很晚了,她拿定主意,叫了声流苏,那丫头便从门外进来,像是一直在恭候。
&esp;&esp;总不能为了这个就不见人吧,冉念烟这样想着,可当看到流苏一脸窃喜的神情,她又变了卦。
&esp;&esp;“小姐……咳咳。”流苏看出了她的窘迫和不悦,马上轻咳两声,肃了面孔,“奴婢服侍您起身吧。”
&esp;&esp;换好衣物,坐在镜前梳妆,冉念烟看着镜中,流苏用角梳一点点梳拢自己的三千青丝,轻轻挽结成髻,插入玉簪与步摇。
&esp;&esp;这原是每天早晨必经的环节,今日却有了别样的感受。
&esp;&esp;她确确实实成了那人的妻子,往后的路,更要与他携手同行。
&esp;&esp;流苏在她耳畔笑道:“小姐,今天该去给夫人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