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打量着手中的名录,试图先规划好路线,毕竟名录上有十几个男子,挨家挨户跑一圈属实要费些功夫。
“先去敦化坊。”
薛和沾说着,一夹马腹便一骑绝尘直奔敦化坊而去。
石破天连忙收起名录驾马跟上薛和沾,不解追问:“少卿,为何去敦化坊啊?名录上无人住在敦化坊啊。”
薛和沾拍了拍马背上挂着的长刀:“这柄长刀,是敦化坊袁荣铁匠铺所出。”
石破天这才认出薛和沾方才拿着的,正是那黑衣人尸身右手所握的长刀。
“原来少卿是要先查黑衣人啊~”
石破天打马与薛和沾并排,忽地疑惑起来,少卿既然要查黑衣人,为何方才却与果儿娘子说他们要查名录上的男子呢?
“少卿,咱们查黑衣人之事,要瞒着果儿娘子吗?”
石破天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
薛和沾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随即盯了石破天一眼,眼神示意他管住嘴。
石破天会意,立刻抿紧嘴巴不再吱声,一路跟着薛和沾疾驰。
无论果儿声称不知黑衣人身份的话是真是假,薛和沾都能确定,果儿在黑衣人一事上对他有所隐瞒。
所以在查清黑衣人身份之前,他并不想让果儿参与太多。况且这黑衣人若当真是被人派来杀果儿的,那果儿调查的越多,只会越危险。
加之薛和沾推测这黑衣人很可能与果儿的身份相关,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因而一个左右监门卫也没带。
薛和沾敲响袁荣铁匠铺大门的同时,果儿也在左右监门卫的带领下敲开了新安王府的侧门,由几个侍女引着走进了武昉居住的院子。
新安王府占地极广,此刻前院还隐约传来觥筹交错之声,
足见新安王府的中秋宴请之盛大。
但武昉却并未入席,而是独自待在闺房中。
“果儿阿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见到果儿,武昉显然有些意外,但她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热情地上前招待果儿。
武昉大约是刚沐浴过不久,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气,及腰的乌黑长发披散着,尚未完全烘干,发尾还滴着水珠,眼尾和鼻尖都微微有些泛红,不知是被沐浴的热气熏的,还是刚刚哭过。
果儿看着武昉这幅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有些心疼,想要问的话骤然堵在喉间,一时开不了口,只能笑着扯谎:“中秋是团圆的日子,我无人团圆,来找你讨块月团吃。”
武昉眨了眨眼,看向果儿的目光有心疼又有欣喜:“好呀,那果儿阿姊今晚就留宿在我这儿吧?我让人备好月团和葡萄酒,咱们把酒赏月,抵足而眠,如何?”
果儿含笑应声:“好。”
于是武昉便又如小陀螺一般忙活起来,招呼侍女准备月团和上好的葡萄酒,并时令水果和下酒小菜。又寻了窗前的好位置,命人铺好锦团凭几,备好薄毯披风,招呼果儿同坐,热情又周到。
果儿十分配合地任由武昉安排妥当,二人共饮一杯之后,武昉欣喜地拿出幻术大会上为果儿画的“凤凰涅盘”幻术图:“阿姊你看,今晚我为你画的!虽然只画出阿姊幻术十分之一的神韵,这里还不小心滴了墨,但我还是很喜欢这幅画!”
武昉聊起自己的画作时摇头晃脑,骄傲地仿佛捡回了球摇着尾巴昂首挺胸求夸奖的小狗。
果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画的很好,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自己表演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