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许轻衣身份本就敏感,如果到时候,许家人又来掺和一腿,以那家子的嘴脸,还不知道又会闹多少事出来。
到最后,身心俱疲的不仅是陆家,许轻衣本人,恐怕也不太能承受得住。
陆老太闻言,恨恨地瞪了陆伯权一眼,带着哭腔说:“你自己当年不检点,没想过陆家的面子,在外面和你那忘不掉的初恋生了陆峋!现在轻衣被人欺负,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反而她还有错了吗?!”
陆伯权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后还是语气不太好地说:“她要是自己注意点,那男的会趁虚而入吗?!”
“陆伯权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打了那么多年仗,都打进牛屁股里去了?!说这种话,你让衣衣怎么看我们?!”
“你跟我凶什么凶?当年要不是你太溺爱庭深他爸,陆时敬那臭小子,会做那些混账事吗?!最后还被狐狸精勾走,留庭深母子两人孤苦伶仃,到现在都没个人影!”
陆老夫妇一吵起来,又开始不停地翻旧账。
陆庭深让司机把人送回去后,自己则是立刻往家赶。
景臣送许轻衣回去的一路上,没听她说过一句话。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他旁边,不出声,也不哭闹,和他们平日一起度过的寻常时光时的状态,甚至没什么两样。
景臣把人送到家时,不放心地说:“衣衣,我陪你到庭深回来。”
“不用麻烦,景臣哥。”许轻衣看着他说,“你刚才护着我出来的时候,秦小姐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景臣情绪复杂地看着她,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及别人感受。你自己呢,难过的话,宣泄出来总会好一点。”
许轻衣却是笑了下,摇头说:“我不难过。”
景臣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离开许轻衣家时,陆庭深正好从车上下来,一身风尘仆仆,冷峻面容中,透着焦急。
陆庭深在看见景臣表情的一瞬间,心里也是一沉。
景臣脸上一贯的温和淡然,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严肃。
陆庭深问:“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反应。”景臣沉着脸,顿了下,又说,“和平时一样。”
陆庭深心口一落。
这是他最怕看到的反应。
许轻衣如果大哭一场,大闹一场,哪怕是砸东西,他都会觉得,还是有救的。
至少,那样能够把情绪发泄出来。
可偏偏,她仍旧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喊痛,不会哭。
一副好像,无坚不摧的姿态。
陆庭深身体里的某处神经,开始隐隐作痛,不住地蔓延、伸展。
景臣看了他一眼,说:“你陪着她,或许会好点。”
陆庭深没应,推门走了进去。
他刚走到玄关,没来得及换鞋,就看见许轻衣拿着一叠轻飘飘的纸走下来。
手里还握着黑色签字笔。
陆庭深几乎是一眼就认出,那几张纸,是他之前签过字,留在她那里的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