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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哪种生物你见过?”
“除了那只,全部。”倪仲看着它们渐渐走远的影响逐渐着急起来,“它们要走远了。”
“你别乱动,等它们走远一点再说。”
可是倪仲早已按耐不住,恨不得立刻就从树洞里跳起来追过去。刚刚只顾着和时寻光玩闹,丝毫没有想过要去看看那头野兽的情况,作为一名生物学家,这就是严重失误。
从倪仲变化的呼吸声中察觉出异常的时寻光忍不住问:“野兽有什么问题吗?”
“那头野兽,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倪仲拽紧了时寻光的手,他在极力克制自己,“你明白这里面的价值吗?”
时寻光自然是不明白:“所以呢?”
“只要是大量存在过的生物,并且还是体型巨大的兽类,几乎全都有化石留存。可是刚刚那头野兽没有,我没见过有关那副模样的野兽的任何资料。”终于等到面罩上显示的距离超过六百米,倪仲松开时寻光的手挣扎着从洞里爬出去,扑腾了好几次才将成功,“就连更早之前的生物都留存了遗骸,可是它没有。这要么是新的物种,要么就是后世的资料出现了错误。”
时寻光也立刻跟着爬起来,伸手去扶他:“你慢点,别摔了。”
倪仲推开时寻光抓住自己的手,指着南方古猿返回的方向,眼里说不出来是兴奋还是慌张:“我想要那头野兽的细胞。”
55、生命
直接追上去跟还没形成具体语言系统的南方古猿说“嗨,我要你手上的食物”无疑等于找死。
这个事实倪仲并不是不知道,但心里产生的不祥预感越发明显,不安,甚至是惶恐。他无法准确用语言表述给时寻光听,想要挣开禁锢自己的怀抱又苦于时寻光的力气实在太大,最后不得不消停。
“那么大的动物它们一次性也吃不完,我们悄悄跟在后面,到时候捡一两块骨头。”见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时寻光才试着松开手,“走吧,跟上去。不过我可告诉你,不准乱来。”
倪仲迟疑了片刻,才点点头。关于自己没由来的惶恐,他不知道该怎么让时寻光理解,毕竟这是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现象。
一路追寻着南方古猿的踪迹走到开阔的山地上。温热的风仅仅不过是轻轻从地面上拂过,就已带起了足够多的绿叶滚滚飞扬,恍然一瞧,像是袅袅而上的云雾灰烟,整座山,整片大地,都陷入茫茫之色。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这五彩缤纷的世界显得稍微不那么闹腾,就只有更遥远的天地一线上,辽阔的巨大湖泊。
与丛林不同,这座山上没有特别密集的大树,跟随到它们驻扎地外三百米时寻光就不敢再贸然往前走,硬生生将对此毫不顾虑的倪仲给拦下来,拽着他往回走,找了处可以歇脚也可以藏身的小山洞躲进去,取下头盔准备吃点东西。
倪仲还在为时寻光拦下自己而不开心,发脾气似的不肯接他递过来的食物。
时寻光掰开他的牙直接塞进去:“再往前走它们就该发现我们了,真当这里是主题公园啊还能上去打个招呼。赶紧吃。”
倪仲拿出嘴里的干粮不情不愿嚼着:“你有点烦。”
时寻光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伸手捏起他的脸颊:“我没嫌你烦你倒还嫌我烦了。跟过去被发现了你说怎么办,是等着被它们弄死还是先弄死它们?至少先弄明白它们的数量再想办法靠近。”
倪仲想了想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儿道理,但还是觉得不痛快:“你的烦和其他事没有关联。”
“啧。”时寻光抓住倪仲的下巴将他整个扯到自己面前,“你再废话我可就亲你了。”
被突然抓过去的倪仲扭了下脖子,立刻皱起眉问时寻光:“我脖子扭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这个行为很危险,说不定会伤到脊椎唔……”
没等他说完,时寻光就直接亲了下去。这人一定是唾液分泌过于旺盛才会废话个没完,都已经警告过他一次了还来。怎么,难道其实他是想被亲才故意瞎叨叨?
“跟你学的。”时寻光舔了舔嘴唇。
“我没教过你接吻。”倪仲下意识学着时寻光的动作伸出舌头舔了下唇,“你想学?”
时寻光张嘴刚想解释,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干嘛,你想教?”
“嗯,你接吻的方法不对,要伸舌头。”倪仲再次凑过去几乎快贴到时寻光脸上,看着他的嘴唇认真问,“你不会接吻?”
时寻光忍着笑,轻声说:“我年纪小不怎么会,你教教我。”
像是一条在鱼钩附近徘徊良久不断试探的小鱼终于确认面前的饵没有危险张嘴叼上去,在时寻光话音落下不久,倪仲就突然搂住时寻光的脖子亲上去,将舌头探进他嘴里。此时的鱼变成了挂满美味饵食的钩。
另一条鱼会上钩吗?
一定会的吧。
明明肩负全人类安危的使命,明明身处十分危险的地方,像这种会被剥夺全部正常思维的行为万不该在当前的情况下进行。都怪倪仲给的饵太香,以至于时寻光全然顾不上什么危险意识。
钩子是他自己放的,最后他却成了那条被钓的鱼,这是不是就叫自食其果?
时寻光抗争了很久才终于克制住此时不该有的冲动,一把推开他:“今天就先学到这里。”
倪仲擦了下嘴,没说话。以前他一直不明白的那种感觉似乎就在刚刚逐渐变得能够理解了。当时寻光的呼吸不再平稳,他也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像是通气开始工作的地暖,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神经,全都滚烫起来,曾经只在梦里出现过的懵懂,从未如此清晰地反应在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