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辙等三兄妹当年是由我做主,过继给人丁寥薄的颜氏。当初是紫嫣设计我,要与我做绝,可是我并末与她翻脸。可她为什么好像唯独不肯放过颜氏中的人,颜凝玉是在她的安排下进宫,凝玉性子怯弱柔顺,计谋不足,在宫中紫嫣若是肯处处护着她还好,否则她如何活得下去。林庭茂的事既然是她刻意安排,为什么触发争端的由头非要定在颜芳芷身上,芳芷尚未出阁就出了这样的事,于她将来名声是大大的不利,纵然是颜府千金,原本继女的身份无形中就让她矮了一截,再加上这些是非,帝都中的高门贵府更要对她拒而远之了。
我看见堂下樱若作势要咬阿奴的耳朵,侍女青汀正好从她身侧走过,樱若一取晶亮的黑眸子盯着青汀,伸出肉绵绵的小手去抓青汀的裙角。青汀还是个姑娘家,被人冷利骑掀开裙子一角,顿时羞臊极了,口中连连低求着“小郡主放手”,俯下身要将裙角从樱若手中抽回来,但因着樱若还是小孩子,不敢用大力气,急得汗都要从额头冒出来了。
樱若懵懂无知,一时只觉得新奇罢了,却是益发了不肯放手,“唔……呜……母妃……”
我见了青汀的窘状,施施然走下去为满脸涨红的她解围。将樱若从地上抱起,瞧着她一张粉嘟嘟的小脸笑道:“幸好是个小丫头,若是个小子,这么小就喜欢往人家姑娘的裙下钻,长大后还得了。”
奕析站在身后,将手轻放上我的肩膀说道;“你跟她说话,她现在哪里听得懂。”
樱若甜甜地喊了声“父王”,就挣脱着扑进他的怀中,腻在他身上一会又闹着要将她放下,顾自撒欢着地爬去了。
奕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道:“你在想什么,我看你一赢坐在那里出了半天的神。”
原来他一直都看着我,我娩然笑着,隐去了面容上一丝支离之色,“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是不是累了?”他托起我的脸,眸中含着心疼问道。
我先是摇头,接着又点了一下头。自从上元节时受了风寒,咳了几日。悉心调养着总算大好了,有时反复起来,就是犯头痛,整个人恹恹地提不出精神。大夫说其实不是风寒的缘故,是早年调护不甚遗落下来的病根。
奕析看着我这副落落不振的样子,用力地拔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到底是累还是不累?”
他出手得突然,我吃痛地轻轻“呀“一声,不由恼意地瞪着他,“下手也不知轻缓点,不晓得我会痛么?”
我们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禀报说有人求见。我示意领那人进来,一看居然是元君,我心中欣喜相识至今她算得上是我的故人,也算得上是我半个娘家人,难得樱若周岁能来看一看。
我端然地盈着笑,却是有意奚落着她道:“今日怎么懂得要正门进了,你以前不是都翻墙的么?”
“多少年前的旧事,你竟然还能记着。”元君走至我身侧,嗤然道;“人家说为母亲后,心胸自会宽大,你倒是窄起来了。”
我低垂了眼眸,在她耳边轻亩道:“母亲心胸宽大么,还不是十月怀胎叫撑大的,樱若不是我生的,我能宽大什么?”
“我随便说倒招来你一番说辞。”元君啐道,轻妙地绕开遵:“琅嬛,我可不是空手来的。”
我掩唇关道:“空手来难道还能撵你出去不成?当然是坐下吃席喝酒,吃了喝了,指望你今后多加照顾着樱若便是。”
元君细眯着俏美的丹风眠,“方才还酸酸地说不是亲生的,这不还是照样疼得紧么?”
“你自己说吧,什么好东西?”我百无聊赖地问道。
“我送给郡主的……当然是格外别致……”元君刻意拖长尾音,见到我和奕析两人都听得意兴阑珊,陡然高声道:“郡马。”
我听了忍不住笑出来,奕析从身后扶住我,其实他自己也是笑个不停。
元君板起脸道:“我可没有开玩笑。”她轻击手掌,我看到一个跟在元君身边的侍女领着四名男童进来,他们都是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例的五色锦盘金彩绣锦袄,个个生得眉清目秀。
尽管与元君相识多年,多少也知晓她那不拘礼法、精灵古怪的性子,但她现在突如其来地要送郡马,我看得还是有些目瞪口呆,“元君口头上开玩美也就罢了,难不成你还真胡闹上了,樱若才满周岁,送郡马做什么?”
元君尚是一脸的自得,说:“为郡主的终身大事,未雨绸缨。”她促狭地道;“怎么样,绝对没有人的贺礼比我的更加别致……别山心裁。”
“好了,你闹够了,把他们带回去吧。。”我用手指着那四个孩子,见元君闷闷地不肯,话中也存着打趣她的意思道“要不……留着自己受用。”
元君佯装怒横了我一眼,“耶……这事可就太缺德了。”
樱若让乳母抱着,有些好奇地盯着他们,元君带来的那四人先前有些拘束腼腆,毕竟是年纪相近的小孩子,一会就认识了。府上又多七巧板、术麒麟、蹴鞠球的玩意儿,很快就玩在一起,“你老实晚说,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我看着那四个孩了,愈发觉得不对劲,正色问道。
元君若有所思地点头,却迟迟没有开口。她忽然携着我的手,就往堂下走击,笑咧咧地道:“你这话问得有趣,好像我是那人贩子似的。跟我来,未来岳母亲自去看看,哪个小子长得最俊,最配得上我们的郡主。”
元君暗掐我的手心,我心知她是有话要说,但是当着奕析的面不方便。我故意遂了她的意思,嗔责道:“樱若还小,你莫将她教坏了。”说被折腾得头痛就要先回房去。
回房之后,我撤走所有人后,问道:“怎么回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元君冷静地环视四周,登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遵:“你听我慢慢说,我当初出帝都城时,外围四城之一葳城通向帝都的民道上,无意间撞见了赶路的一行人,三辆装饰考究的马车,其他都是身怀武功的守卫。这本来没什么稀奇的,但是那些人农着用度都不凡,像是士族中人。不走正经的官道,反而行色低调地走民道,这让我觉得有些怪。”
我凝神听着,虽然心中急切,却忍住不打断她。
“琅嬛,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喜欢留着疑问,遇事追根刨地。”元君道,“那些人夜间在城郊休息,我就趁着夜色偷偷地滴上其中一辆车。”
“车上是什么?”我追问道。
元君沉了声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