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艰苦的战斗,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他也没有,周泰马忠四千多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两千,张勋那边基本是一比一的损失,甚至周泰要吃亏得多。望着张勋还有三千的人马,周泰无奈的笑了笑,张勋损失不足两千。马忠这时候突然冲过来,大喝:“来人,来人,给将军包扎。”“将军,你没事吧?”
周泰挥动一下有点酸痛的手臂,左面胸前鲜血直渗,没有说话。周泰的亲信这时候对马忠说:“将军岂是那么容易倒下的人,当年在长江上将军大小十几处重创,三次昏迷不醒,还不是不到半个月就跳起来,还是能一只手就把我拎起来。镇守房陵的时候十八次出战强人水贼什么的,受伤七次,——”亲信夸夸而谈,周泰微笑大喝:“回来。”
马忠听着周泰的战绩,有点佩服,说道:“将军,两天了,可以退了,将士们已经到了极致了。”周泰也点点头,大军回撤,直奔汉中,上庸城已经失去了意义了。周泰一退,张勋也得到了消息。只见张勋大声喝道:“主薄的大军上来没有?”
原来李文理在后休整了两天,张勋也看得出周泰估计撑不了多久了,所以急忙令后军上来。周泰这一口气一定要争,张勋五千亲卫大军精锐竟然在这里折了两千。张勋:“孙兴,休整。命钱谷立即率兵在一里之外集结,本帅要斩了周幼平。”孙兴大惊,钱谷是袁术的直隶,是张勋这一次出战唯一的一支骑兵,虽然只有六百人,但是对于中原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骑兵了。
马忠:“将军,张建功骑兵追上来了,有六百。”
“骑兵马快,不能跑了,马忠,回头,杀。”
战鼓再一次响起,上庸城西面三十里一处小平地上,六百骑兵与一千八百步卒展开了生死较量。张勋堵着一口气要把周泰斩杀,周泰只有奋力抵抗才能得以生存。一千八百疲惫不堪的步兵被骑兵打得节节败退,人数上的优势却因为连日的大战疲惫不堪。马忠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周泰不能死,周泰不能死,如此将军,汉中现在只有吴匡和周泰了,要是周泰死了,汉中岌岌可危。马忠奋力的在周泰身边厮杀,宁愿用自己的身体为周泰挡住挥来的钢刀,也不能让周泰受伤。周泰受的伤太多了,这几日里周泰每战必身先士卒,大小创伤不下十处。而今天,马忠又眼睁睁的看着周泰在背后受了两击。
周泰是主将,张勋的目标,自然是敌军重点攻击的对象。马忠看得撕心裂肺,怒吼一声:“刺马,守护将军。”剩下的士兵或者是马忠的义军,此时都听到了马忠的嘶喊,纷纷舍弃了其他,轰然往周泰这边涌来,那怕是将背后留给敌军。数百人瞬间不要命的聚过来,马忠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周泰,大喝一声:“西向。”数百长枪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汉中的方向,为马忠刺开一条活路。
张勋放弃了追击,三百人死死的缠住张勋骑兵,九百人抬着周泰含泪而去。奔跑了足足一日,周泰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得马忠心意颓废。就在这时候,突然只见周泰胸口一上一下激烈的起伏,周泰昏迷中大叫一声,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血,就睁开了双眼。
“将军,某就说你死不了,跟在长江上一样。”欢声顿起。
周泰岂能那么容易死去。?
第七十九章 :同门之谊
南郑现在还算不上前线,张霸已经前往成固县城,唯一疑虑的就是周泰和吴匡到现在都没有回到汉中。汉中太守,同时也是陈林任命的临时长官,负责汉中事宜,阎圃。现在阎圃十分的不满,不由大叫道:“吴爵士和周幼平为何迟迟不到?”高靖见阎圃失常,不由出列说道:“大人,上庸据此三百里,按说两日前两位将军就应该回军锡县了两位将军都是主公任命的将军,自然不是无能之人,其中定有什么意外。”
阎圃大惊,莫非是吴匡和周泰都被张勋击败了?想到这个可能,阎圃不由大惊,要是这样的话,汉中不仅少了几千兵马,更重要的是军心民心的问题。没有大将坐镇,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阎圃:“成固如今有多少兵马,锡县有多少?”现在不仅是汉中的人要听阎圃指挥,就连州牧府的人都暂时受阎圃统领。陈林命令一来,大家这才真正意识到阎圃这个默默在背后为陈林管理一方的人,是多么受陈林信任,这就是古语说的从龙之功。
当即有人上前回答:“禀大人,张将军已经去成固,加上成固本县的守军,加上张将军临时招募的士兵,现在成固不过五千这样的兵马。锡县城中只有一千守军,前些日子大人命后方各县抽调兵马上前,现在已经得到三千有余,今早已经到南郑。”
阎圃一听,站立起来说道:“本官立即赶往锡县,那三千兵马一同去锡县,吴将军、周将军也许真的除了意外了,不可不防,南郑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派兵保护好州牧府。”州牧府一半是州牧府,一半却是陈林府邸。
就在这时,府外一名小厮冲冲进来:“禀大人,府外来了一队人,约有十几人,带有家眷,来人自称是主公同门,求见大人。”阎圃以及众人一惊,陈林同门,陈林拜师杨赐,任安,现在任安弟子杜微这个陈林同门已经是一郡太守,其他任安的弟子也是一一重用。现在又出现一个自称陈林同门的人,却不知道是谁。高靖:“大人,大战在前,先行将此人安顿,等主公回来后再说把。”高靖劝阎圃先去锡县。
阎圃摇摇头,说道:“此人自称是主公同门,还带有家眷,可见是来投靠主公之人,岂可大意,花上一个时辰见上一见也无妨。”当即命人出去集结兵马,准备去锡县的事情,阎圃挥退众人忙碌而去,自己就说道:“将来人带进来。”
不久,就见一朗目清风,煞有气度的文士走了进来,年纪但有三四十这般。阎圃见此人容貌非凡,不由心生喜欢,急忙出迎:“某乃主公麾下阎植之,得主公信赖添为汉中太守,不知先生作何称呼?”
来人呵呵一笑:“流离之人不敢当先生,东海王景兴拜见太守大人。”文士一说完,阎圃忍不住大叫一声:“啊。”原来这人却是东海人,王朗,字景兴。是杨赐的弟子,杨赐一声位高权重,名望渊博,但是弟子却没有几个人,王朗就是其中之一。阎圃之所以大叫,是有原因的。此时的王朗已经是大有名气的人,王朗经史咸通,博才多学,在大汉颇有名气,尤其是王朗对于古书的注解,更让他在仕林之中美名远播。
王朗年轻时也因为通晓经学史书,被朝廷拜为郎中,也是那时候王朗拜杨赐为师。后来杨赐死了,王朗弃官穿孝服居丧。又做了徐州牧陶谦的治中,在董卓之乱时候,王朗劝说陶谦勤王,可惜陶谦没有兵出汜水关。陶谦没有出兵,可是却为王朗博得了无限的名声。直到一年前,陶谦见王朗名声越发的大,陶谦心生嫉妒排挤,上奏献帝,表王朗为会稽太守。
阎圃啊大叫一声,冲嘴就说:“王大人不是会稽——”阎圃突然想起孙坚的事情。现在别说会稽,就是整个江东都是孙坚的天下,而王朗出现在这里,阎圃突然明白王朗必定是不愿意归于孙家,要不然不会连家眷都带来了。
王朗一听阎圃那句没有说完的话,丝毫没有在意,呵呵一笑:“自徐州出发之后,才到九江,并没有过江,后来就转道西来,辗转千里,历时一年,才到汉中,望太守大人收留啊。”说得光明磊落,阎圃忍不住赞叹。急忙说道:“大人哪里的话,此乃是益州,我主与大人有同门之谊。大人来此,主公若是在汉中,定然出城相迎,方才却是某怠慢大人了,望大人见谅。”阎圃哪里知道来人是王朗,要是知道,打死他也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命下人招呼王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