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之后,他走向地上的怪胎尸骸,捡起送出去的那张银行卡,转而说要送给我。
对于这点小钱,我还是看得上眼滴,这是因为二十年来的贫困生活打下的烙印和培养出的习惯,每一张百元钞票对我都像是很重要。
但是,我仍要拒绝,因为对这老东西毫无信心,也没打算与之同流合污。
我坚决不收这张银行卡,他硬要塞过来,推来推去。
忍无可忍,我一声大吼:“说不要就是不要,别再提此事。”
他悻悻然收回,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
我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的高级别人士的规矩,收下钱,就表示站在同一阵线,有钱大伙一起捞,有麻烦一起应付,等于订立了一个攻守同盟,跟江湖中人喝过鸡血酒拜把子差不多同一个意思,这样的风气大概是向黑社会学来的。
但是出于对这厮的憎恶,我毫不客气地表示拒绝,当然,这样的表态无疑会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但是我不在意。
他低声说:“我去上一趟卫生间,然后咱俩一起出去通知□□进来善后,你等我一会儿,别先走了,否则我会怕怕。”
我也没想太多,只是点点头。
洗清嫌疑还得靠这家伙帮忙,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独自走掉,有些事必须与□□面对面交流清楚才行。
他进了卫生间整整两分钟多仍未出来,我忍不住大声催促:“好了没有?”
他在里面回答:“嘘嘘之后又想拉,年老了的就是这样,请再等一小会儿。”
又过了三分钟多,他仍未出来。
地上怪物和怪胎的尸体仍然保持静默状态,但是槐树精身上的枝条当中的嫩芽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有些复苏的迹象,而怪胎的尸骸颜色变得更绿一些。
☆、预兆
我被地上的妖尸所吸引,凑近了观察,想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它们会有变化,就在此时,突然间感觉到身上有丝丝隐约的痛楚,好像什么炽热而尖锐的东西正在穿刺我的身体。
很显然,这是一种预兆。
自从我结束幻境试练以来,这种预知能力多次挽救了我,让我能够逃过危险。
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我立即开始念动咒语施展钻地术,同时往一侧跳过去,想要闪到柱子背后。
因为我大致可以断定,危险来自于窗户一侧,多半是对面百米之外同样高的那幢大厦。
但是晚了一点点。
窗户玻璃轰然破裂的同时,我的左侧肩膀感觉到一阵疼痛,衣服和皮肉同时裂开,一些血液洒到了空中。
痛觉并不剧烈,有些麻木,跟传说中被子弹击中之后的情形颇为相似。
施展钻地术需要一点时间,还未起效,子弹已经到了,好险,如果再晚零点二秒,恐怕就是爆头的下场。
坐到地上之后,我惊讶地看到,许多子弹从窗外飞进来,打到了墙壁上,弄得室内灰尘弥漫。
肩膀上血流出很多,沿着手臂往下淌,滴到地上。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确认只是弄伤了皮肤和皮下脂肪,可能还划伤了肌肉的表层,但是不足以致命,只要在几个钟头内得到治疗,肯定没事。
这时已经进入完全的钻地状态,我的双脚陷入到坚实的地砖下面七到八厘米的样子,走路显得有些吃力。
我想知道,此事与副院长有无关系。
我站起来,离开了柱子的遮挡,走到灰尘当中,这样的行为立即引来许多子弹,一粒粒穿透我的身体打到后面的墙壁上。
在我行走的时候,伤口里流出的血滴到地上的怪胎尸骸表面,我也没空处理这事,现在有更紧迫的问题需要弄清楚。
我穿透墙壁进入卫生间,看到了坐在马桶上通电话的副院长,看到我进来,他满脸惊愕,急匆匆想把手机往马桶里扔。
我的动作比他快很多,桃木剑扎穿了他的小臂,往上一挑,惨叫声中,手机掉到地上。
桃木剑抽出,顶在他的胸前,然后我弯腰捡手机,这个动作让受伤的肩膀疼痛难耐,却只能咬牙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