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朗声道:“衡辛,更衣备马,本官要去一趟东宫。”
他话音落,却被翟瑞拦了:“还有第二件事……刚才东宫来了消息,说太子殿下被禁足了,您……暂时见不了他。”
赵煜惊骇:“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禁足了?”
翟瑞摇头,表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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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被禁足,全在他预料之中。
他身居太子位,本就日日忙乱,近来越发难有闲时。
炎华的高官新换了一大批,一到过年,光是给太子递上拜帖的就不计其数,无论真假奏事,有一个目的总不会变——拜山头。
而今,太子殿下禁足了,十五之前,终于落得清闲自在。
这日晚了,他独自在书房里,温一壶酒,自酌起来。
杯中酒洒在地上,他道:“若是还没走,澈儿便送一送您吧。”
说罢,又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还恍若就在刚才。
他不知不觉,盘算日后的每一步棋,心思飘忽,再一回神,酒喝得猛了,倒有些上头。自嘲多日不饮酒,就连酒量都衰减了,往卧榻上一靠,眼皮发沉,索性便合眼睡去。
正半梦半醒间,听见门轻声一响。
沈澈以为是阿焕来伺候他休息,也没起身,懒散的答道:“孤知道了,这就休息。”
对方没应声,只是向他走过来。
沈澈听那脚步声熟悉,酒猛然醒了大半,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殿下,怎的喝了这么多酒?”
就见赵煜,站在卧榻边,微皱了眉头,抱怀歪着头看他。
许是沈澈眸子里都带出几分醉意来,赵煜轻轻叹息一声,好像在说“不省心”,却又舍不得不管他,到茶桌前,倒了半杯温水来递给沈澈。
沈澈接过,几口喝完,笑道:“你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知道我想你了?”
可赵煜却没答,脸色也不怎么明朗。
没理沈澈,直接走到桌前,看悬在墙上,皇上新赠的御笔。
那个“祥”字,衣补的最后一笔,笔锋上扬,与白天翟瑞送来书信里的“祥”,即便字体不十成十的一样,但运笔的劲力一般无二。
两字出自一人之手——当今圣上。
这要命的线索,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坠入赵煜的眼眸。
这一瞬间,赵煜心里的所有猜测都落地有声,沈澈自将军墓里回来,便怪怪的,他从前一直在想,这人到底还在瞒着他什么事。
如今,他终于想明白了。
三百年前,三皇子经历的乱事重演,皇上不姓沈,沈澈也不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