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巡捕哭笑不得,狠瞪了他一眼止步。
他哈哈大笑,夹在人丛中向城门走。
城外小街行人往来不绝,谁也不管旁人的事。
他前面有人,后面也有人。当然,在这种地方,不可能有人行刺或行凶,而且对方已经保证了。
桥头在望,他的脚长步大,泰然超越一个脚下不便,头发乱糟糟的老太婆,便毫无警觉地踏上桥头,注意力放在桥上的行人,尤其留意在桥栏停留的人。
如果有人行刺,在桥上得手的机会多。
走了十余步,前面和桥两侧,都没有可疑的人,但他并没撤去戒心。
眼角人影急动,是一个老化子。
“电梭……”他耳中听到棕恐的尖叫。
有人将他扑倒,他也奋身急滚。
可怕的破风声入耳,有物以高速掠过他的左肩外,几乎贴衣按过,生死间不容发。
是老化子将他扑倒的,双手抱住他的脚,肩顶住他的大胆,一撞便倒。
一声爆震,破风厉啸慑人心魄。
惨叫声刺耳,有两个无辜的行人,被爆裂的电梭瓣击中要害,惨叫着摔倒。
他愤怒如狂,一跃而起。
老太婆正飞越桥栏,一声水响,直入河底,河面只留下泡沫。
“不要下去!”他急叫。
前面一个小后生,正要飞跃出栏,闻声止势,急急向他奔来。
是夏冰姑娘,失去入水追逐的机会了。其实城河的水又浊又脏,水性再高明,也无法追逐入水潜水逃走的人,追也枉然。
禹秋田挽起了扮成老化子的千幻夜叉,心潮汹涌。
“天幸你……你无恙。”他的嗓音抖切:“你……你冒了万……万千之险,我好害怕……”
“我……不要紧。”千幻夜叉披散着有头扑了粉的灰白头发,一块碎核带走了她右顶门的一片发丝:“救人要紧……”
两个行人已用不着抢救了,一块梭贯胸,一块入腹,躺在血泊中抽搐。
扮成老农的北人屠也过来了;急急催促众人速离现场,夹杂在狂乱奔跑的人丛中,过桥溜之大吉。
在行人众多的公众场合,行刺是相当容易的,哪有工夫留意所有的人?
禹秋田四人,都成了易容的专家,但对方也易了容,行走中不可能仔细分辨每一个人。
五个人保护一个,也几乎难逃大劫。
千幻夜叉要不是恰好在禹秋田的左侧后方,要不是鬼使神差恰好扭头回顾,想发信号要最后面的北人屠拉近些,也就无法在千钩一发间,发现老太婆有异,棱一发,她绝对来不及把禹秋田撞倒。
老太婆发射电梭的前一刹那,必须拉开马步全力运劲发梭,拉马步的神态,难逃行家的眼下。
千幻夜叉冒了万千风险,扑出时恰好位于电梭飞行的射线上,仆伏快了电光石火似的一刹那,丢掉了右顶门的一绺头发,危极险极。
金梭在前面丈余爆裂,杀死了两个无辜的行人。
北人屠气愤填膺,他一辈子没杀过普通的无辜,每一刀杀的都悬武林健者,屠杀的都是江湖好汉,所以绰号叫人屠,但绝不滥杀无辜。
“我早知道,这贱女人早’晚会要你的命,将是你的心腹大患,果然应验了吧?”他在禹秋田身后埋怨畸咕:“你不忍心杀她,我杀。她必须替那两个可怜无辜偿命,我回去就找她。”
“老褚,你应付不了她的电按,她是我的。”千幻夜叉咬牙说。
“不!小霍……”北人屠大声抗议。
“以后再说。”禹秋田说:“我敢打赌,她和八表狂生一定迁出客店躲起来了。”
“她躲不掉的,最好把她交给我,姐。”夏冰挽着千幻夜叉自告奋勇;“她也是蚌埠集凶手之一,我有权处治她。现在,一起是四条人命了。仲秋哥,如果再容许她行凶肆虐,天知道日后还有多少无辜,死在他们手中?”
“等我回去再说,我们的人或许已经盯上她们了。”禹秋田止步,已经进入了田野区:“你们可以在这里按计等侯,再前行会引起误会的。”
“经过这次凶险,你以为我们肯让你独自前往冒险?不,绝不,要去一起去。”于幻夜叉第一个不依:“谁敢担保贱女人不是他们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