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叶静姝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她爸爸从国外回来了,叫她赶紧回去,本来想拉着夏安安一起过去的,但夏安安本能的拒绝了,一想起她爸爸是黑社会的头子……夏安安就有些怕怕的,所以,便自己打车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夏安安还不自觉的在想,静姝的爸爸长得什么样子,会不会像电视里那些戴着黑色墨镜,抽着雪茄,然后身后跟着一群有着各种纹身的黑衣?其实黑社会也是黑白分明的吧?她是静姝的朋友,她爸爸应该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只是,这事情得缓缓,要先做好心理准备再去。
车子刚一停稳,夏安安还没有从包里掏出钱,车门便突然打开了,然后蹿进来一个人,把夏安安吓得一直往里缩。
“师傅,去南海陵园!”乔褚一说完,车子便又启动了。
夏安安不知道生了什么,不过也现了乔褚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他穿着一身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明明知道他旁边有人,也没有转过头看一眼,夏安安想要问些什么,但一听到他说去陵园,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什么,或许他也不想她去吵他吧?
所以,一路无话,只是时不时的会转过去看他两眼。
到南海陵园有四十分钟的车程,这里比较偏僻,也不是清明节,所以,现在来这里的人不会很多。
见乔褚下了车,夏安安连忙跟了上去,乔褚走得不快,但是夏安安却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因为是考完试回家的,夏安安怀里还抱着两本书,身后背着一个小布包,这里临近海边,所以风大,夏安安的那头长被风吹得肆意飞舞了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乔褚终于停了下来,夏安安往墓碑上一瞧,看到的是一张中年妇女的照片,她笑得很慈祥温暖,虽不是特别漂亮,但是跟乔褚却有那么一丝相像,是他的妈妈吗?
夏安安不敢问,只是弯下腰,把刚刚在山下妇人手中买的白色玫瑰花放在碑前,乔褚原本挺拔的身姿,现在看起来落寞异常,原本打理的很好的头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乔褚,夏安安心里也是乱糟糟的,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今天是我妈的忌辰,可是她最爱的男人,都不肯来看她一眼……”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乔褚才开口说了话,语气沉闷,双眸变得深邃异常。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夏安安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那个他妈妈口中最爱的男人,现在可是她妈妈的老公,他的心里,是恨她吧?夏安安不禁猜测到。
可能是老天也感受到了他浓浓的忧伤吧,竟在这个时候,飘飘洒洒的下起了小雨,夏安安立马拿出怀里的书,踮起脚尖,想要把书遮在乔褚的头上,因为有风,所以雨丝是斜着飘的,夏安安这样做,并不能挡掉多少雨,但还是义无反顾的举着书,看高度不够,还把旁边的大石头搬了过来垫脚。
“夏安安?”乔褚转过脸,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细小的小雨点,眼眸里浮现出深沉的悲伤。
“嗯?”乔褚很少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这么突如其来的称呼,加上距离这么近,让夏安安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我可以讨厌你吗?”
夏安安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还没等她做什么反应,乔褚便转过身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比起两年前那稚嫩的怀抱,此时的拥抱更加的宽阔有力,把夏安安整个都给包围了起来。那股薄荷味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有些晕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里拿着的书也啪的掉在了地上,她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似得温柔和小心,她能感觉到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也能听到耳边传来细细的呜咽声。
此时的夏安安,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痛。看着他难过,竟比自己伤心的时候还要痛,而那被小心隐藏的情愫,此时就像是被晕染的布一样,向身体四处开始无线蔓延……
藏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一触即后,便一不可收拾了……
陵园下面有一个凉亭,为了躲雨,两人来到了这里,雨虽不是很大,但在雨中的时间长了,衣服也难免会被淋湿,夏安安穿着印花的雪纺衫,衣服一湿,便有些透明了,隐隐的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衣,此时的夏安安,虽不及叶静姝育的那般好,但也已经有明显的女性特征了。
因为害羞,夏安安把背后的小布包抱在了胸前,坐着一动都不敢动。
她抬眼看了看侧坐在一旁的乔褚,他靠在柱子边,修长的双腿一曲一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我妈为了乔正东守了一辈子,别说名分了,连她死之前最后一面,他都吝啬得不肯给她……我妈给我取名乔褚,就是要我成为人中翘楚,我只有变得优秀,乔正东或许才会看我一眼,或许我趋于完美了,乔正东才会认我这个儿子……”
“所以,你变得优秀,是想要获取乔正东的认可吗?”夏安安小心问道。
乔褚抬起头,露出了讽刺的微笑,“我才不在乎他认不认可我……”
冰冷的语气让夏安安觉得眼前的男生好陌生,那个只要微微一笑,就会暖半边天的乔褚,也有如此阴冷的一面吗?
她突然联想到了小时候的乔褚,没有爸爸,被人嘲笑甚至被人欺负的他,原来并没有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你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夏安安站起身,抱着小布包的她瑟缩着身子显得那般小心翼翼。刘海因为还没干,服帖的贴着额头,略显狼狈的周身却让她的脸庞愈显得精致。眼眸里闪烁着点点的星芒,带着期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