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迈着步子走到裴容面前,伸出手使出全力推了他一把,他们差不多高,裴容站稳身形,只是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裴淮气极,指着他的鼻子:“你!”
“你们给我打他!”
家丁面面相觑,皆知晓老爷夫人对这两个小孩的态度,瞬间确定立场,巴掌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阮眠眠转身想走,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些拳头仿佛落在她的身上,她崩溃大喊:“不要!!不要再打了!!”
无人听见。
自那以后,裴容身上常年青紫,没有一块好地方。
瑾歌受不了这种折磨,主动找到裴映渊。
“我要搬走。”
裴映渊大手一挥,拒绝了她。
“当年要不是你,我已被调任到京城,如今我又在升官之际,绝不可再出半分差错。等我顺利去了京城,你爱去哪去哪。”
瑾歌抱紧裴容。
“容儿,至多半年,最后再忍半年。”
裴容抬起满是伤痕的手臂,小手抹去瑾歌眼角的泪水。
阮眠眠心揪着一般的疼。
这县城地方小,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独自带着儿子生活本就惹眼,若被人认出是红竹馆的头牌,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去京城治安好些,也没那么容易被认出来。
裴淮的欺凌还在继续。
身子调养好后,他不必指使下人就能骑在裴容头上。
他比裴容高了些许,跨在弱小的裴容背上,颐指气使道:“往右!往右爬!”
右边的小路上都是杂草碎石,小孩掌心娇嫩,轻易就被划破。
裴容绷紧了小脸刚一停顿,背上传来钻心的抽痛。
“你聋了吗?快点!膳厅有家宴,要来不及了!”
裴容驮着他吃力地往前爬去。
“少爷,少爷!大喜事,夫人有喜,你要有弟弟妹妹了!”
裴淮一喜,利落翻身下来跑远。
裴容攥紧手心跪坐起来,眉心紧紧拧着。
手背上赫然一个脚印,是裴淮方才下去时踩的。
为了维持生计,瑾歌平日会做些绣活拿出去卖。
回院后照例给裴容上药,发现新伤许多,任她怎么问,裴容也不开口。
向下人打听,才知道他被高他一截的裴淮当马骑在身下。
“不是叫你避着?”
“避不过,避了也要挨打。不能还手,伤了裴淮挨的打更重,娘会心疼。”
从那以后,裴容极少出院子。
终于熬到裴映渊升官,整个裴家搬往京城安置的府邸,从前知道他们亲兄妹关系的家仆已被尽数处理。
瑾歌向裴映渊要了些钱,带着裴容在偏僻的地方住下。
本以为苦日子到头,很快走漏风声,有人听说此处住着青楼花魁,闻讯寻了过来。
起初只是观望,但总有按捺不住的,一个夜里,几个男人结伴闯进她们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