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光脚沉得很,每一步都不在它该落的地方。
旁边跪着的丫鬟道:“大夫刚刚走,夫人…已经去了。”
匆匆赶来的杨文斌和杨琛刚刚走到门口,闻言杨文斌面白的很,身形一晃,杨琛扶着父亲,哽咽地唤了声:“父亲。”
杨文斌闭上眼,挥挥手:“去看看你母亲吧。”
杨琛进了屋,原本跪着的丫鬟起身,“老爷,这是夫人的遗书。”
杨文斌展信,一瞬情绪十分复杂,最后哀叹:“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他情绪如破堤的洪水,奋勇而出。
四字被他连念三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林瑶光接过心,杨氏的字如其人,幽兰一样雅。
文斌,展信莫哀。
同姓夫妻数十载,胜却人间百年。
人生幸事,莫若与君相守,相知。
然,妻有罪。
汝本乡女,得杨家小姐善心苟命。杨小姐善人命薄,汝生歹心,在其红颜逝了顶替回京。
杨家待汝不薄,夫更甚。
此罪滔天,不可不察。
望夫珍重身体,莫为妻伤怀。
二子有劳夫君费心,妻敬上,绝笔。
林瑶光手指收紧,她想过很多,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杨氏的突然转变,是因为她身世被人抓着。若是捅出去,舅父在朝文官,少不了满门有罪。
只是究竟是何人?
“她糊涂啊。”杨文斌无力坐在地上,“她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我爱重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她身份。就算被人知晓,她是我杨文斌的妻,我又如何会不护她。”
杨琛看了信,忍痛却还理智:“她不是糊涂,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把柄?他呢喃两句,脑子里将自家顺了几圈,发现丝毫没有可图的。
转头看到林瑶光,她正好看着杨琛。
四目相对,杨琛缓缓闭上眼,一声苦笑,道不尽的涩。
杨氏的事对林瑶光打击很大,许多天都冷冰冰的,谁见了都得退后几步,生怕被戳死。
“我的人已经在查了,一有消息,立刻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