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走。”宋修筠站起身,坦然道。
“啊?”唐岫不理解,刚想跟他再理论一下,唐昶允已经急吼吼地捉奸来了,敲锣似的叩她的房门——
“唐岫,十点多了,再不吃早饭要烂肠子了。”
“!”唐岫被这动静吓到,不管不顾地掀起被子,一把蒙住自己的头,颇有掩耳盗铃的意思。
宋修筠笑着摇摇头,转身打开房门。
“嘿!你怎么在这儿?”唐昶允也被里头大摇大摆走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来的时候看到街角有爆米花糖的,唐岫之前说想吃,问她要不要去看看。”宋修筠坦荡道。
“米花糖?”床上做缩头乌龟的某人听见这话,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怪不得我说早上什么动静这么大。那你们先出去,我洗漱一下就跟你去。”
“好。”宋修筠对她礼貌地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唐昶允看到这个场面,简直恨得牙痒痒。这两人不跟他摊牌就算了,一边又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对象,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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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连着十多年都一块儿过年,今年也不例外。傍晚天刚擦黑,一群人收拾了茶室里的果壳垃圾,就帮着到厨房烧热菜了。
唐岫跟唐峪两个饭桶只负责在外边看着等,顺便担任醒酒小厮和冰酒小厮。等唐昶允和卢鹤麟忙活到六点多,一大桌子菜也上齐了,跟往年一样按着长幼顺序坐好。
白天他们不怎么注意唐岫,眼下灯影昭昭,她腕上那只镯子便透润得扎眼。唐松绮在她帮忙给长辈倒酒的时候注意到了,问:“镯子是你自己买的还是谁送你的?”
“师叔送我的,说是压岁钱。”唐岫远远瞟了某人一眼,摆出乖顺的语气。
说来也好笑,最近演得多了,喊某人“师叔”居然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顺口。
“这样啊,那要多谢你师叔……你都这么大人了,还收这么大一份压岁钱。”唐松绮只是随口一问,加上宋修筠这压岁钱是往年都有的,每次包起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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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唐岫连连点头。
“那我呢?”唐峪听到这对话,从饭碗里抬起头来,冒出一句。
往年讲究公平,给唐岫的红包跟给唐峪的的确是一样的。但今年不大一样,宋修筠忙着琢磨给唐岫送什么好,眼下听他问出来,脸上的神情一顿,才意识到自己把这这倒霉侄子给忘了。
好在他应变能力强,表情管理也好,下一秒回复:“你姥爷说你快要成家了,我也不好再送。”
“……”唐峪对这些传统礼节不太明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个规矩,但谁叫他长了张让人信服的脸,语塞片刻后,点点头认下,“行吧,那到时候结婚的份子钱,你得给我包厚点。”
“当然。”宋修筠颔首。
这事便这么揭过去了,唐岫给宋婉清也倒好红酒,便老老实实坐回到宋修筠身边的位置。
年夜饭上,他们俩当然不敢造次,连眼神都不敢对上,只是有些事情太顺手,无意识地就做了。唐岫爱吃虾,又嫌拨虾弄脏了手,不好握筷子。宋修筠剥好卢鹤麟拿手的黄酒炖斑节虾,感觉到身边某人的视线,习惯性地把虾肉往她碗里放。好在中途反应过来,及时收回手,轻咳一声,把虾送进自己嘴里。
唐岫刚才看着他的动作,半张嘴都已经张开了,看他中途急转弯,才默默闭上,含怨地侧目看他一眼。
转而从碗里捞出来几只虾,老老实实自己动手,一连吃了七八只才作罢。
这种装不熟坐一块儿吃饭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况且下午又嘴不停地塞了不少茶点,唐岫每样菜都吃了一些,很快就饱了,只能慢腾腾地在饭桌上拿出手机玩。玩了一会儿,又把窝里眯拢着眼睛的梅干抱到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它顺毛。
要是在外人面前,她这样开小差太没礼貌,是会被唐松绮教育的。但眼下都是自家人,也就随她去了,看她无聊,还多问了句:“你姨姥爷带的这瓶酒挺好入口的,你要不要也喝一杯,掺点水喝。”
“行。”唐岫点点头,宋修筠便帮忙给她拿了只玻璃杯,往里夹了大颗冰块,倒上清酒递给她。
唐岫浅抿了一口,眯起眼睛,过了良久才一咂嘴,咽下去。
宋修筠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弯起眼睛,一边还得努力抿着唇角,免得露出破绽。
“怎么样?”卢鹤麟问她。
“嗯……很清冽,就是对我来说度数有点高,喝下去烧烧的。”唐岫回答。
“再掺点水吧,”宋修筠提起一旁的冰水,把她原先的一杯掺成两杯,温声问,“你下午不是还在吃话梅么,可以泡一些进去,尝起来就没那么辣了。”
“好。”唐岫眼睛一亮,把怀里的梅干抱到他腿上去,起身到茶室找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