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那男的一抹嘴,突然就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跪在南凌跟前,嚷道: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一家人吧,我们被人追杀,已经无路可去了。
米蓝不由得心里发笑,这刚吃完,果然是声音就大了许多,精气神也恢复了。
南凌冷峻地问:你们为什么被人追杀?
那男的不说话了,女的开始抹眼泪,用袖子擦着,边低声哽咽道:他——赌输了,输了房子,输了地,也把我和孩子输了。
原来如此。赌鬼啊!米蓝心底骂道,这也好意思来求救。
那男的把脸埋得更低了,似乎知道了羞耻,半晌,低低地说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好好劳动,把欠的账还上,好好过日子,我的娘子和孩子是我的命根子,求求你们帮帮我们。
米蓝把视线投向南凌,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也可能根本没看到,只是把眼神放在他的头顶,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米蓝不敢开口打扰,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过了好久,南凌才问了一句:你们来,到底目的是什么?不仅仅是为了躲债吧?
那男的灵敏地接过话头,说:我们想好好过日子,我已经对娘子和孩子发过誓了,以后坚决不赌了。
南凌问道:那些债怎么办?你想在这里一笔抹去?
那男的贼兮兮地瞟了旁边一眼,不巧正与米蓝的眼神撞上,他心虚地躲闪着,说:我们也是听说这里有一个神秘的小镇,进来的人都可以免除人间的种种悲惨,重新开始,我们找到了,也进来了,应该是天意吧。
南凌冷笑一声:天意也是人为。
那女人以手掩面,又开始滴滴答答地哭起来,只有那孩子,吃饱,喝足,倒在一旁睡得十分香甜。
看来这一家是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米蓝倒是对那女人和孩子有几分同情,对跑在那儿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男人,却生起了几分仇恨,这种人,被人砍死也是活该,怎么能在米镇找到避祸躲灾之所呢?
她看向南凌,只见南凌抬起头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说:你们先在客栈住下来,明日里再作计较,不过,你们要分开住,男的住一间,女人和孩子住一间,自己上去挑选房间吧。
那男的听到这样一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去拿放在桌上的包袱,点头哈腰地往楼上去,那女人也把孩子抱起来,嘴里千恩万谢。
米蓝很想跟上去,看看他们会选哪个房间,但南凌用眼神阻止了她,并说了一句:凡事都讲缘份,你不要多掺和。
米蓝看向南凌,南凌仿佛未卜先知似的又补了一句:晚上别的房间有任何动静,你都不要管,不能出来看,直到明早,你起来准备早饭。
说完,南凌径直站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了。
米蓝坐在大堂,她望向二楼,上面也是安安静静的,根本看不出他们各自进了哪个房间。
她有一点点郁闷,又有一点点怀疑,南凌为什么打招呼,要求自己晚上不出自己的房间,还有,南凌今天并没有给这一家人香包,为什么?
还有,他为什么最后说:凡事都讲缘份,你不要多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