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货。”
“她妈妈长得那么好看,肯定是个骚货。”
这是木畅最讨厌的一个女人,她老是让她喊另一个年轻女人婶婶,她是那个婶婶的妈妈,她大着肚子,听说怀了一个小男孩,因为肚子里这个小男孩,奶奶很喜欢婶婶,也很喜欢她。
她的话最多,木畅记得的还有很多。
“你们家木海就是被迷了眼了,生不出儿子还留着这样的女人做什么。”
“听说他们歌舞团乱的不行,她妈妈就是看着老师,指不定在外面和多少人睡过。”
“女人,还是应该像我们家女儿一样,能生儿子,在家里做家事,老出去,就是要去勾搭男人的。”
“你看看她生的这个女儿,还是个傻子。”
“所以老姐姐,你这套房子,千万不能给海子去做生意,这肯定是她妈窜都的,给了海子,指不定她妈就拿钱跑了,你看,这孩子也丢给你现在。”
语言开启了木畅作为人的智商,日复一日关在笼子里的日子里,木畅明白了自己不是一条狗,她和那个把她关起来的人一样,是个人。
每一句话都有它们的含义所在,通过这些语言,木畅开始看到这个世界的样子。
拜这些人所赐,最初呈现在木畅眼前的世界,是畸形的。
安静冷漠是木畅后来性格里面的最大组成部分,而这种性格,源自她幼年被关在笼子里面的混沌记忆,哪怕后来从这个笼子里面出来,它们依旧根植在了木畅的身体里面。
她以一种看似安静的方式野蛮的活着,以一种看似乖顺的方式冷漠的活着。
那个肚子里有小男孩的女人,是她叔叔的妻子,因为能够生一个男孩,所以她很高贵,要对这个女人好,她才可以得到关注。
那个被说做骚货的女人,是将她丢在这里的妈妈,她老是窜逗她爸爸要钱,借着要生个小男孩的理由,其实是想和别的男人跑掉,所以把她丢在了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畸形的世界,所以每次见到苏青,木畅是讨厌她的。
这种讨厌甚至与她把她丢在这里无关,因为没有见过正常的世界是什么样,所以木畅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讨厌她,只是因为她是一个骚货。
她让她叫她妈妈。
木畅不肯喊她,因为她是一个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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