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逢盯着宁虞看了许久,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了。
宁虞见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立刻当做了同意,眸子带着点笑意,拉着易雪逢的手走了。
直到易雪逢被晕晕乎乎地扯到了宁虞的住处,他才猛地清醒过来,只是来都来了,现在再甩手走未免太过矫情,易雪逢只好保持了镇定。
天色已暗,宁虞让人弄来了些吃的和易雪逢安安静静吃了顿饭,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宁虞才尝试着道:那我们去睡觉?
易雪逢已经有了睡意,闻言也没有多想,点点头,被宁虞引着到了后院的温泉里沐浴。
易雪逢沐浴时总是喜欢趴在岸边的石头上眯着眼睛小憩一会,披散下来的长发铺在背上,将他半个身子都给遮挡住。
宁虞捧着衣服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这副场景,他眸子微微一暗,缓步走上来,将衣服放在了地上。
易雪逢听到有声音,睁开嗔着水雾的眸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偏头趴在地上继续睡。
因为他细微的动作,背后的长发微微垂下一缕,露出微微崩起的腰线。
宁虞将头偏向一旁,盘腿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易雪逢没有丝毫危机感地趴了一会,才有些清醒了,他伸手拍了拍水,许是现在身上惬意,心情也没有之前那样坏了,他淡淡道:今日相欢的话你可听见了?
宁虞转头,点头:听见了,我也信。
易雪逢噗嗤一声笑了,他弯着眸子转过头来,笑道:师兄,这话你自己听着信吗?
宁虞眉头皱得死紧,忍了半天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直接道:你之所以不信我,只是因为当年我当着众人的面拒绝过你吗?
易雪逢撩水的手一顿,定定看了他半晌,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宁虞见他犹豫,心中莫名有股怒火燃烧,他深吸一口气,道:你只记得我拒绝过你,那你为何不问问自己,当初到底为了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爱慕我?难道不是因为
易雪逢疑惑道:因为什么?
宁虞险些被气个半死,突然不想和易雪逢说话,起身就要走。
易雪逢一惊,忙从水中爬出来,快步追上他:你方才说因为什么?别走,说完再走
宁虞本就属于对易雪逢凶不过三句的,易雪逢一叫他他就立刻停下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冷冷道:还不是因为雀声
他还没说完,视线就直直落在了易雪逢未着寸缕的身体上。
易雪逢原本在追宁虞,后来想了想自己未穿衣衫挺伤眼的,忙回来去捡宁虞扔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只是他才刚摊开衣服,宁虞就转过身来了。
两人全都一呆,大眼瞪小眼片刻,易雪逢将衣服一扔,噗通一声又栽回了水里,不肯露头了。
宁虞快步走到水边,伸手抓着易雪逢的手臂将他从水底拽了上来,斥责道:不怕呛到水?
易雪逢不知是憋得还是羞的,满脸通红,他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水,干咳一声,道:你刚才说什么,雀声?雀声怎么了?
宁虞皱着眉将易雪逢紧贴在脸上的墨发给拨到一边去,见他还是一副懵懵懂懂不记得模样,索性破罐子破摔:难道不是因为要顾全雀声的名声,才故意那般消遣我的吗?
易雪逢:
易雪逢满脸茫然,只觉得宁虞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就不懂了。
什么叫做顾全雀声的名声?什么叫做故意消遣?
他开始怀疑宁虞是不是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爱慕你,关雀声什么事啊?
这几日易雪逢根本不怎么理他,和他说话也满脸的不耐烦,这让宁虞十分烦躁,但是怕将易雪逢吓跑只能强行忍着,此时听到这句话,险些直接炸了,强行忍着才没有不顾后果地朝易雪逢怒吼。
他这些年性子早已定了,暴躁的脾气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宁虞闭上眼睛,嘴里在小声喃喃着什么。
易雪逢撩水泼他,道:你在念什么呢?
宁虞被泼了一脸水,冷冷张开眼睛,道:清静经,我怕我会忍不住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