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上一红,搞不知他说葡萄呢,还是说人。慌忙转头四顾,借机避开他的眼光:“就不怕尧儿看见?”
“这小子野得很,刚明明见你睡着了,还要缠你起来,陪他去放风筝。我好不容易才劝服了,让管家带他去。”他笑嘻嘻地说着,又吻在了我的耳垂上,“所以,咱们安全的很。”
我被哈到了痒处,看他又要来亲,大笑着捧住他的脸:“他还不是随你!就爱缠着我闹。”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爹!娘!快看我的风筝!”
我瞪璧哥哥一眼,挣开他依依不舍,仍拉着我衣带的手,赶紧检查一下仪容,才把满头大汗的尧儿搂在了怀中。边给他擦汗,边问道:“很漂亮的风筝呢,从哪里来的?”
“那个商贩说,这是京城来的风筝!”他一眼亮晶晶地看着我:“娘,我也想去京城玩。”
我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解释。璧哥哥一把将他抱起来:“光顾着玩,今日的课业做了吗?”
尧儿被噎得脸红脖子粗,憋了好久,又问道:“那我写完功课,爹娘就带我去吗?”
“那你也得先做好了再说!”璧哥哥将他放到地上,“快别缠着娘了,她还得吃药呢。”
我看他把药碗端过来,皱着眉头道:“我好好的,吃什么药!”
“大夫说,虽然你毒虽然解了,可失血过多,体质不佳,仍需按时进补。”他又打开了盒子,一副生意人的模样:“来,喝完了,给你葡萄干吃。”
我不得已接过来,才小小抿了一口,已经苦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立马将药搁回璧哥哥手上:“苦死了!”
尧儿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娘怎么这么没用呢?居然怕苦,我上次生病,一口就喝下去了。”说完拍着我的手:“不苦,我看着你喝完。”
当着尧儿的面,璧哥哥语气轻柔,凑到我的唇边,若有若无地吹着气,像是有根羽毛在轻轻搔弄:“是真的很苦?”
我怕了他的孟浪,只好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一口,违心地说:“其实也没有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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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儿是个拧脾气,好不容易完成了功课,却没能兑现去京城的约定,当即又哭又闹,跟我们发了一场大脾气。
本以为他说小孩子心性,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出去玩,到了晚上,却再没见回来。
管家急疯了,回来说小少爷仗着身量小,专朝集市上人多的地方钻,转眼就不见了他。
我被吓蒙了,挺着大肚子就要去找。璧哥哥劝不过我,和我上上下下跑了不下十遍,却一无所获。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你说,他会不会去了京城?”
他被我一言惊醒,立即就去准备出发。我拉住他:“我也要一起去!”
“你这样的身子,还是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我不肯:“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往后一家人,要生死与共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只好应允。幸亏璧哥哥多年经商,消息打探起来也不算费劲。猜着尧儿是跟着京城的商队走了,便一路沿着商路走,可惜每到一处,都扑了个空。
璧哥哥顾着我的身子,也不敢追的太快。紧赶慢赶地到了京城外围,才在一家客栈里,把那批商队找到。
进去的时候,住店的人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一张饭桌旁边,目不转睛,兴高采烈地鼓着掌。
渐渐走近,就听到一把稚嫩的声音在背诵着《舞剑行》(1)。桌上一个小小人儿,意气风发,剑若灵蛇,给大家表演他爹爹独创的剑舞。
我既庆幸,又生气,眼泪夺眶而出,巴不得马上把他摁到怀里,又恨不得将他抓下来重重地惩罚。
璧哥哥三步两步就将他拉下来,狠狠打了他的屁股。可尧儿嘴犟,一点也不肯服软:“我想去京城,是你们不守承诺!”将璧哥哥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是真生气了,拉开璧哥哥的手,忍住心酸,对着尧儿的后脑勺说:“鸟儿长大了,自然想离开爹娘的身边。你既然在这儿快活,咱们就当没这个孩子,自个人回瓜州好了!”说完我拉住璧哥哥,一眼也不看,转身就走。却死死叫人拉住了袖子。
尧儿红着眼睛,鼻子一抽一抽:“娘,别不要我。”话没说完,就“呜”地一声,扑在我身上,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