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嫣觉得这人简直天真,耐着性子道:“我们要是能靠说明书治病,还要医生来干什么。这可是要命的病,她这么虚弱,你不怕乱吃药反而恶化?”
滕蕙瞪着她:“都到了这般田地了,死马也要当活马来医,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虞嫣无奈:“我不是说什么也不做,我是说……”
“这是何物?”
这时,旁边的陈神医突然盯着虞嫣手里拿着的一盒药,道,“莫非是磺胺?”
虞嫣看着他,登时愣住。
“神医知道磺胺?”
她有些不可置信。
陈神医的神色却有些激动,没回答,只看着虞嫣:“二位,莫非是从水神那边过来的?”
这下,连滕蕙也听明白了。
“神医何以提到水神?”
她问。
“二位在此稍候。”
陈神医说罢,随即离开房间,没多久,又走回来,手里多了一只小小的木盒。
他将木盒打开。
只见这里面放着一只玻璃瓶,瓶身看着已经很是陈旧,上面贴着一张发黄残破的标签。而标签上写着两行字。
第一行显然是外文,但虞嫣不会念;第二行则是中文,依稀可辨,赫然写着“磺胺”两字。
虞嫣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叟方才见足下手上之物,字形弯弯绕绕,与这瓶身的上行字迹相似,故有此问。”
陈神医道。
虞嫣忙问:“这瓶子,神医从何处得来?”
“此乃家师传下。”
陈神医道,“家师当年是水神身边的童子,从水神手中习得些医术,此瓶亦乃水神遗物。”
虞嫣看着他,只觉心里的疑问似乎又找到了头绪。
她还想再问,滕蕙打断道:“既然神医的医术从水神之处习得,想来也知道这些药的用法。”
说罢,她神色振奋,将虞嫣手里的资料拿过去,连同那些药一道递给陈神医。“神医可将这些药钻研钻研,或许可得些治病之法。”
这天夜里,虞嫣和滕蕙就在破庙里留宿。
虞嫣成了专职的文件翻译机器,帮着陈神医解读那资料和各种药物的说明书。
陈神医很是认真,用纸笔将说明书上的要点一项一项写出来,对照资料上的治疗指南,仔细研读。
最后,陈神医做主,让阿萝服了药,并告诉二人,只要今夜阿萝能退烧,他便有把握让她保住性命。
虞嫣知道陈神医就算是这边的人,也比她和滕蕙更懂得如何医治病人。见他这么说,二人也只得听命。
滕蕙走出去,对蒋管事说起这事的时候,蒋管事痛哭流涕,在她面前拜倒:“若小女可逃过此难,小人生生世世为夫人结草衔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虞嫣在一旁看着,只见滕蕙这奸商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来,忙将蒋管事浮起,道:“管事这般客气做甚,神医说了,此事还须看药效如何,明日才知晓。”
蒋管事忙颔首称是,擦着眼泪起身来。
当夜,二人闲来无事,就在庙里帮忙照顾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