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晚上又是怎么偷偷溜回来的?”
虞嫣看着滕蕙,继续审问,“小冯喝醉了,是你干的?”
“我可不曾故意灌她。”
滕蕙嗫嚅道,“那酒店上面有个什么酒廊,我说想去看看,小冯便带我去了。我见那什么叫鸡毛酒的,做得五光十色甚是好看,便让当垆的做了几杯来尝尝。小冯说她也喜欢喝,我便拉着她一起喝,谁知她这般不胜酒力……”
见虞嫣的目光剜着自己,滕蕙的声音越来越小,没再说下去。
“然后呢,”虞嫣道,“你怎么回的家?”
“自是叫车,我让小冯教了。”
滕蕙道。
虞嫣无语。
无论是萧寰还是滕蕙,虞嫣都为了让他们在这边的生活操心不已,但到头来,她发现他们其实适应得很,对付自己的办法简直一套一套的。
“你早就计划好了。”
虞嫣道,“千方百计让我和哥哥放心,把我们蒙在鼓里。”
“也不是早计划好,只不过临时起意。”
滕蕙撇撇嘴角,小声道,“若非你二人有事走开,我就算再想跑也无法脱身。”
虞嫣又怒起:“你以为我们想盯着你?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
说到这话,滕蕙却理直气壮起来:“可你也曾说过,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永远只有自己明白,而非别人眼里觉得好。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可上次萧寰不让你过去的时候他也收拾为了你好,你听他的了么?”
虞嫣愣了愣,一时结舌。
她自然是没有。
不仅没有,她还把萧寰臭骂了一顿。
二人互相瞪着眼,僵持了好一会。
滕蕙也不多言,站起身来。
“我去烧些热水给你梳洗梳洗。”
她看了看虞嫣,转身出门。
虞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只得把身上的被子再捂紧些。
其实说起来,虞嫣除了对滕蕙和萧寰一样耍了自己一通不满,别的倒并不觉得气恼。
毕竟就在不久前,她还在纠结着,自己到底要不过来看一看。而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现在,她阴差阳错地跟着滕蕙过来,心中竟有了一种破罐破摔后的释然。
没多久,虞嫣听到柴房那边传来声音,是滕蕙在摆弄东西。
这里没有什么仆人什么侍卫,无论做什么,都只能自己动手。
虞嫣在心里长吁一口气,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离开火盆,到柜子里去找干净的厚衣服。
这个院子,如今一向是作为萧寰和虞嫣往来两地的落脚点存在,所以就算宅子封闭,屋子里的东西也应有尽有。
何贤时常会带人过来收拾屋子,把庖房里的柴草和米粮补足,往水缸里装满水。
滕蕙虽然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这一年多的漂泊显然让她学会了不少自理的本事。干活的时候,她尽管有些笨手笨脚,但至少知道怎么生火怎么烧水。
虞嫣走过去,帮着她把水缸里的水用桶装了,倒到锅里。
滕蕙把柴草塞到灶里点着,通火烧起来。
水在锅里热了之后,滕蕙让虞嫣在浴桶前坐下,把热水和冷水兑了,给虞嫣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