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邪心中忖道:
“此人行径可疑,必须探出他的去处及意图始可!莫不是老卜所讲的人,来晚了找不到宿处,想至江边看看?”
但再想又不像,心中怀着疑惑,更是急于知道来人情形,乃又继续前追。
前行淡影在土丘处,转向左方不见,哑邪功力已提至极限,飞驰而行,不久即至土丘拐弯处,一眼望去,顿时使哑邪皱紧眉头,大起疑惑,身影在急速前进中,戛然刹住。
入眼处,哑邪只见到波光反射中的略现明朗了点的沙滩,平坦如毯,而芦苇在靠土丘尽处,虽因夜风摇荡沙沙作响,土丘旁、斜坡上却异常的有些怪石错落地放置着,不似土丘原有,刚刚看到的淡影,此时竟是毫无踪影。
哑邪马八,凝目尽力向芦苇之处搜视,见并无可疑之处,当然在芦苇中藏个把人是没有问题,但他却看不出在那一丛中有藏人的样子,因为每一丛芦苇,都尚不能盖过一个人的身躯,除非藏在芦苇深处。
他不禁运尽目力,转向了那错落的、使人怀疑来处的怪石,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乃暴提真力,向怪石间走去,每跨一步,都是运集全力,惟恐突遭袭击!
倏然间,前进的哑邪马八,身形突停,双目露出了精光,极力瞪视着眼前十步处的—堆新土,皱着—双浓眉,露出了满腹的狐疑!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冰冷的阴声道:
“那就是你的榜样!因为他正在向你招手呢!”
在这黑阒的暗影中,芦苇的风声,加上错落的怪石,与一坯新土,倏然间又听到这冷冰冰的声音,胆小的人,不被吓死,也会吓昏!就连这久闯江湖,久走夜路的哑邪马八,也不禁听得心中发颤,冷汁直流,汗毛齐竖!
可是练武人的一种本能,却反应在他的动作上,声音甫出,即见他晃身如鬼魅般的一闪倏转,借势挥事,一股凌厉无伦的掌风劈向身后,“砰”的一声,尘沙飞扬。他双目望去,除飞扬的沙土外,竟然毫无所见!
哑邪不禁浑身颤抖,心中似夹上了枷般的感到难受,顿时额间现汗,然而,那冷冰冰的声音,却又起自身后,道:
“聋哑本就是一家,你昨晚在痛快,他却在痛苦,你现在既然来到了他的葬身之处,还能不一起聚聚吗?”
这种声音,这种话语,这种看不见人,只闻声音的行动,使抖颤中的哑邪马八,心中更慌,双臂同扬,一先一后,随身躯疾转的疾出!砰砰两响,激起了地上的尘土夹着砂石,回转的身躯仍然未见到发声之人!
但他的二掌却是夹着平生的功力,击在了那松软的新坟上,将坯土击去,露出了一个浅坑,浅坑的一角,却赫然露出了一只黑鞋,正是他熟悉的聋邪大耳贼朱龙的。这种刺激,顿时使颤抖中的哑邪马八,变得沉静,胸中怒火代替了畏惧,蓦地双掌向土坑齐挥,砂石飞扬中,露出了那业已死去一天的聋邪大耳贼朱龙的尸身。
哑邪马八一见,怨焰大炽,木然的向坑中聋邪朱龙住视久久,竟然瞪着一双马眼,眼中射出了汹汹的怒火,晶光似两把利刃般的,慢慢的转回了身子,向正岸然离开他第一掌击出的沙坑中站立着的夜行人----一身蓝衫的少侠蓝旌射出,狠毒的、阴沉的、愤怒的道:
“你就是杀害朱聋子的人吗?为什么?”
站在前面的,正是少侠蓝旌,那种自然的威仪,消去了杀气腾腾的哑邪马八的部分毒狠之气,正威然的注视着哑邪马八,低沉的、一字字地道:
“因为他强奸民女!”
哑邪马八道:
“胡说,他不会去作此事的!”
少侠蓝旌道;
“你是他吗?”
哑邪道:
“我知道他不会就是不会!”
少侠蓝旌道:
“我看到他做,就要死!”
哑邪道:
“凭什么?”
少侠蓝旌凛然的道:
“少侠的律条!”
哑邪狠声大喝道:“什么?你也配立律条?”
少侠蓝旌道:
“配不配,稍停你就知道了!”
哑邪道:
“小子,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