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
他微笑,那种笑容很牵强。既然变回了西观,他已经不需要在我面前装出奥塞尔那种对什么都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也许是因为装奥塞尔装久了,人的性格也会变得随和一点。
我想起刚才爱丽丝似乎已经察觉了卡丁的身份是假的,那说明那个冒充卡丁的人是真的亚伦。我决定最后努力一把:“泉是否告诉过你爱丽丝是谁?”
他说:“三百年前夏加尔王朝的统治者,她叫爱丽丝·弗迪尔。”
“我想这个世界上已经很久没人用这个名字称呼过我了。”他话音刚落,爱丽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刚才离去的地方,或者说,也许她一直没有离开过,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回来。还联合一个冒牌货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可结局是,你们都跑不掉了!”
当她看清我脸孔的时候一愣,继而朝西观冷笑:“就为了这么一个丑女人?”
西观的表情很冷。
爱丽丝靠近我,仔细打量我的脸蛋:“难道是我眼花了?我试图在你脸上看出半点动人之处,可惜你长得实在太抽象了。”
她大笑起来,我真心觉得没什么好笑的。
“你不知道你是在送死吗?”她问。
“我从没这种打算。”
“是吗?这个世界上倔强的是人的意志,不是嘴巴。”她刚说完这句话,她身后的那两个人就跑进池子把我拎了出去——其实我本不想用这两个字眼,但每次被他们抓的时候都会让我产生我是个“花瓶”的错觉。
我看到西观使劲地挣扎了一下。
“哈,很高兴看到你这个模样。”爱丽丝得意地把注意力移到西观身上,“原来你这么在乎这个貌不出众的玩意。如果我没记错,你似乎从来没表现过担忧这种情绪。这不得不让我对眼前这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吧,今晚上我会让她和那个冒牌货给你陪葬的,也好让你死得安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
☆、冠冕堂皇
爱丽丝打算烧死我们。
她让人搭了一个高台,我和亚伦作为陪葬品也被绑到了台上。
据说已经是傍晚了。
我不知道魔鬼们是怎么区分早上和傍晚的,因为这里的天总是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破重重云层透进来的迹象。
过不了多久,他们把钉着西观的十字架放到了我的斜对面,我知道爱丽丝的本意,就是想让我们谁都瞑不了目。
爱丽丝显然兴奋得连午觉都睡不着,她长篇大论地把对西观的怨恨滔滔不绝地发表了两个小时,直到她的喉咙冒起了烟。当她演讲结束后,一直闭着眼睛的西观似乎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他用强有力的方式证明了他对她的不屑一顾。爱丽丝气得暴跳如雷,不过她能用上的手段都用过了,所以她除了跳上跳下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发泄的方式。
西观张开眼睛,往四周淡淡地扫视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过最终,他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我看到了他眼里出奇的宁静。
安静得让人无法接受,也许我看错了。
他闭上了眼睛。
虽然早已经衣衫不整,但他看上去依旧如此尊贵,令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我知道那很可能只是假象,因为穆斯也是一样。
爱丽丝疲惫不堪地被人搀下去润喉了,我估计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就有可能会被执行火刑。
高台下围着密密麻麻的看热闹的魔鬼,把这里挤得密不透风。当然,更多的是女性,她们崇拜的尖叫声几乎响彻整个世界。
神是杀不死的,但是却逃不过魔界的火。火是样好东西,吞噬得了多少好的坏的东西,无论燃烧之前是什么,火光消失之后就只能是灰烬。魔界的火焰和人世间的不一样,是穆斯夜前世赋予了这种玩意深奥的特质——他曾经在这个地方烧化过很多神的尸体,没有一具幸存。在魔界,火焰,是对所有生灵的不可逆转的惩罚——尤其是对神。就算他已死很多年,这种习惯还是被保存得很完好。
“亚伦。”我努力把脖子往亚伦的方向够,“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伸长脖子的样子看上去很像一只鹅。”亚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