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牢房有极粗的铁栅栏、极重的铁索和众多的看守。如此阵仗的牢中,却只关着一个囚犯,一个看上去早已有些脱相的囚犯。凤九天虽不知此人是谁,但却本能地想把他救出来。看守们见有人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纷纷亮出了兵器。为首之人是个瘦削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条钢鞭。
“小子,就凭你一人,竟敢闯不归村?”
“有何不敢?”
“难道你不怕死?”
“你们就那么自信能杀得了我?”
“哈哈,老子杀不死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有趣!老子倒要看看你想赌什么?”
“就赌我的剑鞘落地前,你们是不是还活着!”
“哈哈,好!老子今天就和你赌了!”
“不过你们一定会输,死了可别怪我。”
凤九天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缓缓拔出了流云剑,然后左手把剑鞘高高抛起,右手却紧紧握住了剑柄。下一秒他的人影突然模糊起来,在牢前穿梭如风,而他手中的流云剑,也变得如星光般璀璨夺目。人影晃动,剑气纵横,无数血肉横飞开来。这一刻时间静止了,所有看守的心脏都静止了!“咚!咚!
咚!”随着一连串倒地声,无数人倒下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埃。这些人的生命对于凤九天而言,亦如尘埃般微不足道。
此刻剑鞘仍未落地,而看守们都已倒地。凤九天把剑举到面前,吹了吹剑上的鲜血。随后他看看离头顶还有半寸的剑鞘,缓缓把剑插了进去,脸上露出了十分惬意的微笑。
“唉,我就说了你们一定会输,何必非要赌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个中年人的尸体旁。吸引他目光的,是尸体旁的一朵花,一朵妖艳至极的花。如此妖艳的红花,只应是昆仑山的泣血梅,即将绝迹的泣血梅。凤九天想把这朵花拿起来,手却颤抖着不听使唤。他只好走到监牢的大门前,看向牢里被关押的囚犯。“喂!这位老兄,你是谁,为何被关押在此?”
牢中囚犯披着头发看不清脸,却能看清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很漂亮,本该炯炯有神,此刻却目光发直。他看向凤九天的目光,竟分明像是看着一位神仙。
“诶,这位老兄不会是个哑巴吧?”
“我……我是李璟,放……放我出去……”
“李璟!你是唐国皇子李璟?”
“没错,我父皇就是国君李正伦。”
凤九天闻言先是一惊,随即生出一股厌恶之情。这牢中无论关的是谁,凤九天都会把他放出来。天下唯独有两个人,他纵然是死也不会搭救,一个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另一个就是公开羞辱过自己的李璟!
“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李璟如此傲慢的人,此刻却跪在了凤九天面前。
凤九天见状不由得一愣,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怜悯之情。他犹豫再三才对李璟开口说道:
“想让我救你可以,不过先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凤少侠,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首先,你是被谁抓来的?”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就在这里待到知道再说吧!”凤九天说着冷笑几声,随后就要转身离开。
李璟见状忙喊住他,就如溺水者努力要去抓救命的稻草:“不!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我被他们抓来途中,隐约听他们说……”
“隐约听他们说什么?!”
“他们背后的老大好像来自昆仑山。”
“昆仑山?!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休要胡说!”
凤九天闻言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昏倒过去。他明白昆仑山代表着什么,更明白泣血梅代表着什么。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不能相信,更不愿相信。舅父对他来说既是严厉的师父,更是慈祥的父亲。他是世上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若连他都想要自己死,自己又何必再苦苦活于世间呢?
“凤少侠!你不能见死不救呀!”李璟见凤九天愣神,忙出声大喊。
凤九天闻言渐渐回过神,随即用剑斩落了铁锁:“锁已打开,你快回唐国去吧!”
凤九天说着又要转身离去,李璟却再次叫住了他。
“凤少侠,你好人做到底,求你送我回国!”
“送你回国?难道你自己没长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