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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林跑到佐藤跟前哀求道：“太君，她把我儿子藏起来了，求求你为我做主，把儿子给我要回来。”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满脸惶急地求着佐藤。

佐藤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和她生的儿子？叫什么？几岁了？什么时候生的属什么？”

王长林点头哈腰地答道：“我儿子叫铜豆，民国三十一年五月初十生的，属马。”佐藤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眼睛问：“这个女人是怎么来宁城的？”

“我归顺皇军以后，太君给了我一笔安家费，我就租了这院子，悄悄把她娘儿俩接来住下了。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背着我偷人！找野汉子。”王长林越说越低声。

“是你先不肯娶我的！”花姐大叫。

佐藤不理花姐的叫喊，继续盯着王长林问：“你怎么知道她偷人的？”

王长林指指络腮胡说：“是他讲的。”

佐藤强压怒火，恶狠狠地看着络腮胡：“还有什么人？怎么不报告？”

络腮胡支吾着说：“还有一两个吧，我没注意，您不是叫我盯着他吗？”他瞥一眼王长林，这回答把佐藤气得脸都青了。

络腮胡说：“反正这娘们不是个好人，那些男人还不是来找乐子的？都是进屋不久就关灯的。”

佐藤气得发昏十八章，但还是按着既定方针办。他确定花姐有问题，她现在要的就是拖延时间，好掩护同党撤退，那自己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尽快撬开她的嘴巴。那个阴毒的计划泛起，他脸上浮出阴险的笑容。

他对王长林说：“你过去问她，她的同党在哪里！”他拍拍王长林肩膀说，“只有找到她的同党，才能找回你儿子。明白？”

“我知道她娘家，她们家亲戚我全知道！她一定把儿子藏到乡下去了。太君，让我带人去乡下把儿子抢回来！”

“不不不，她在宁城还有同党。我相信，你不用去乡下就可以找回儿子。”佐藤的笑容很阴沉。

络腮胡笑道：“老王啊，舍不得还是下不了手啊，要不要大哥我帮你？”

王长林走到花姐面前哀求道：“求你了，把儿子还给我啊。”

络腮胡上去一把推开了他，照花姐肚子上就是一脚：“快说！你的同党是谁？！躲在哪儿？！”

花姐疼得极力想弯下腰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王长林拉住络腮胡说：“求求你轻点儿，先问我儿子啊。”

“妈了个巴子的，怜香惜玉了？啊呸！你也敢拦我？”解下腰里皮带照花姐胸前恶狠狠抽过去，一串血珠连带着撕裂的衣服发出怪异的呼啸。花姐大叫一声疼得浑身颤抖，满头大汗瞬间涌出，围观的人发出惊呼。

络腮胡一下一下抽打着，花姐的呼叫声渐渐低下去，没了。头耷拉在胸前，发丝湿漉漉贴在脸上。

小院内外一片寂静，大家都盯着她，络腮胡却看着佐藤。他一挥手，络腮胡张望一下走进灶间。

转眼间他端来一盆凉水，冲花姐哗地泼了过去。过了片刻，她的头微微动了下，发出一声长长的抽泣。

佐藤慢慢走过去，络腮胡扯着她头发把她脸对着佐藤。佐藤伸手擦了一下她嘴角的鲜血，缓缓问：“我，已经知道你是新四军在宁城的奸细。说吧，你的同党在哪里？”

“冤枉，我不懂你说什么……”

佐藤一挥手，络腮胡的皮带又飞舞起来，这次花姐没叫，她紧咬牙关闭着眼睛，仿佛在等待昏厥的那一刻。

佐藤挥手，络腮胡气呼呼地停手。佐藤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的同党在哪里？他们藏不住的，我已经封了城门，他们插翅难逃！”他故作怜惜地为她理了一下沾在面颊的发丝，柔声说，“快说吧，我不希望再看你受罪，更不想把你交给他们！”他猛地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扭向络腮胡和气势汹汹的日本兵。

花姐吃痛，睁了下眼睛又闭上了，她心里在默数着时间，每六十秒就是一分钟；每六十分就是一小时。她在等，等一个人，一个声音。

春香楼的留声机还在响，甜腻腻的女声唱着：“好花不常开……”

她对自己说：撑住，一定要撑住。她对佐藤莞尔一笑，说：“给我一碗水。”

佐藤探究地看着她的眼睛，猜度着她的真实意思，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确定她并没有严重的内伤。半晌，朝络腮胡努努嘴，王长林见状赶紧跑进屋倒了一碗水过来端给佐藤。

佐藤走过去摇摇头，把水凑到她脸前，看着她舌头舔着流血的嘴唇往水碗前凑，他哗地把水泼在地上，对她说：“你总得说点什么我才能满足你的要求。”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当然能。”佐藤窃喜。

“你能为我杀、杀了这个混蛋男人吗？”她怨毒地看着王长林。

佐藤哈哈大笑道：“那要看你告诉我什么了。”

王长林闻言跳起来大骂道：“你这个骚货，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做梦！老子先做了你！”他冲上去对花姐拳打脚踢，花姐放声大笑。络腮胡看着佐藤脸色，待他打了一阵后才假意把他拉开。

佐藤看看表不耐烦了，朝一个日本兵努了下嘴，那鬼子端着刺刀枪走过来。

佐藤冲他说了句什么，那鬼子气势汹汹地挺着刺刀朝花姐走去，墙外围观的人一片惊呼。

鬼子兵的刺刀眼见要挨着花姐破碎的衣襟，佐藤说了声：“慢。”他晃悠到花姐面前，对她说，“你不要设法拖延时间了，你已经没有时间了！说！你的同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