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抛出性命枉顾人性的去追逐,即使要面对的敌人是你。”陆敏青在黑夜里笑着,唇边的弧度恍似昙花舒展着,一现即逝,“错过有这样觉悟的我,我只问你,你肯么?”
——你打算永远独身么?
——你难道不知道么?我可是不婚主义者。
——你不曾有过可以为之付出性命抛弃人性也要去热烈追逐某种想望的时候么?
——有这种存在么?
——有的,秋川。你从来没有过欲,望?
——是指生理的么?
惊人的相似。
这个人也在开始变了么?帝少姜良久的沉默着,竟有了惊叹的意味。
你肯么?他这样问她。与霍希是不同的人。
她从不回头去看身后的风景,所以即使她亲手推开了那个可能的心动和沉迷,只得了如今跌落高处的下场,也从未有后悔二字的出现。那终究只会是一份组成那个名为秋川的人一生的回忆。
是的,她曾有一个名字,一个她独一认定的名字,秋川。
但举步不前或者无胆承担,对她来说,都是个笑话。
原本的千万种可能再如何瑰丽精彩,当时都没能让她动摇止步,到了今日,难道还有分量令她留恋?
至于面前这个,等同于宣战一般的誓言并不是来寻求她的应允或拒绝的。看似有礼地征求意愿,不过是狡猾之人虚假的做派。
即使是一样的话,说来的意味也终究是不同的。霍希能够在她表态后谨守界限,温顺且绅士地停留在她允许的立场上,一生不敢强势地突破,而陆敏青,他却可以将她作为敌人。
与其说在表露心意,不如说是一种带了恶毒的疑问——你要什么样的陆敏青,温柔的乖顺的又痴缠不悔如情人的,还是张口露出獠牙拼着不惜吞噬掉你抑或被你毁灭的?
这是不一样的感觉。一个温文似水,一个却烈性如火。她垂目凝视纱帐后的人,语气淡淡无波,“莽撞而冒昧的行径。”
这样评断。
“想必地牢混的进出驾轻就熟了?”
“自然。”陆敏青一丝一毫不曾放过她的气息,自能感觉出些许的波动,得意的剥开床帐扑过来搂住她腰身,双手顺着背身上攀,抬头的瞬间双目豁然变色,“你怎会不知……”
“谁能抗拒这双眼睛?!”捏着她的肩一把将人拖进榻里,连声音里都是无尽春意,“迫我到如今的局面,你想必很得意吧……”朦朦胧胧的叹息。
“怎么办呢……”
越来越不满足……嫉恨的毒液一点点滋养着他禁锢的心魔,如今破芽而出的成长,令他只想将她缠住一口口吞下,谁也占不去。
贪得无厌呐。
“心肝。”
陆敏青拥紧了怀中的人慢悠悠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呃……多问一句,还有人在看吗?(码字的时候整个人弥漫着一股子低郁悲剧的味道……)
☆、风动云涌
成帝十九年。春。
世子孤离携重礼随阊阖王孤措南下。
梧渊地底。自凤苍建业,三代之中这里关押过的极罪之人,除了□□之时落狱的魏朝末帝,这是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