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过那么多噩梦,在失去记忆的日日夜夜里。但唯独这一次,唯独这次的噩梦,在西岛真理醒来之后,仍旧如此清晰的刻印在她脑海之中。
而西岛真理很清楚,这不仅仅是噩梦。
也是她因为过于害怕,而拒绝记起来的记忆。
但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了。
按住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西岛真理强迫自己从噩梦的恐惧感中剥离出来。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又在掉眼泪,哭得脸都红了。
但这次越前龙雅不在她身边,所以没有人帮她擦掉眼泪,没有人带着善意的哄她:“只是脸脏掉了而已。”
梦醒之后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还是很痛,西岛真理逐渐记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她和野治被藤岛千贺绑架了,然后他们逃出来,然后……
西岛真理伸手一摸自己后脑勺,摸到了白色绷带。虽然只是隔着厚厚的绷带轻轻一按,西岛真理还是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我就说怎么梦醒了脑袋还这么痛……野治那家伙是奔着把我砸死的目标下手的吗?!
西岛真理苦中作乐的当着吐槽役,同时也环顾了一下四周:一间普通得甚至有些拥挤的卧室,墙壁上贴着间桐樱和呆毛王的大海报,柜子上摆着间桐樱的巨大手办——其他地方能看出来有刻意收拾过,但仍旧无法掩盖男生卧室的混乱。
她掀开被子爬起来,走到唯一的,贴在墙壁上的镜子面前照了照。
镜子里能清楚看见她的脑袋被白色纱布包扎过,包扎的人似乎是非常努力了,还打了个非常精致的蝴蝶结。但是包扎手法非常糟糕,属于那种虽然包了但效果比起没有包来也差不多的地步。
西岛真理从一边的书桌上随便找了本课本打开翻阅,不出意外的在扉页看见了野治的名字——这里明显就是野治的房间了。
窗户从外面用某种布料遮住了,西岛真理站在屋子里面没办法看见外面的景色。她捏了捏自己的袖口,没有捏到那根铁丝。
铁丝会被拿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西岛真理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尝试着去拧开卧室的门。
不出意外,卧室门也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在西岛真理有些烦躁的用力拧动门锁时,门外传来了野治的声音:“西……西岛,你醒了啊?那个,你的头还好吗?”
西岛真理:“……距离被你砸死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吧。”
野治歉意道:“对不起啊,我没有包扎过这种伤口。”
“……”
西岛真理深吸了一口气,揉着自己胀痛的眉心:“野治,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报警救出被绑架的平川同学吗?你现在又是在闹哪出?”
门外陷入了沉默,野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西岛真理的问题。
西岛真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和藤岛千贺一起绑架我们的同伙,就是平川麻纪?”
野治震惊:“你怎么知道?!”
西岛真理:“……原本不知道的,你现在这个语气,我就确信了。”
“你居然套我的话?!”野治既气愤又惊慌的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