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七不信:“那妳自己怎么不会触电?”
夏威举起手里的铝棍,“发电后,电从我的左手进来流经全身,再从右手出去,所以我是安全的,我两手都要拿铝棍,只要丢掉一边就会触电。”
“为什么呢?”一干人等听得一愣一愣的。
夏威不屑道:“这是我的专利,告诉妳们我还专利个屁!”
段和在旁边笑道:“妳放心,没有人愿意开发妳这种低级专利的。”
夏威啸叫:“妳看不起我!”
段和摆摆手,“没,我只是提醒您,您没有保意外险,自己小心,电死了不管。”
夏威愤恨恨地一脚迈入溪里,“妳们都别过来,睁大眼睛看了!”他磨磨蹭蹭地走到溪中央,水流不急,水面及腰深,脚下的石子和水草清晰可见,有几条鱼在大石块下游动,阳光照在水面上反光刺眼。
乐正七和几个陶工在岸上急着催道:“什么动静都没有啊,骗人的吧?”
夏威将手里的两根铝棍放进水里,划了几个半圆,那气势还真有点像大侠舞剑似的。只见方圆两、三米内的水下一片扑腾,水花四溅,紧接着,十几条鱼,有大有小,纷纷翻着肚皮浮上来。
众人目瞪口呆,段和也愣了一愣。
夏威扭头往岸上走,眉开眼笑地招呼道:“快捞快捞,它们只是电晕了,过一会儿就醒。”
一干人等欢呼着扑下水里,七手八脚地把鱼全捞上来。夏威在段和面前翘起鼻子走来走去,等着夸奖,段和坐在岸边的石头上远观大家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捞鱼,笑微微的说了句:“挺厉害嘛。”
夏威心花怒放了,想装谦虚都装不出来,笑成一朵傻瓜花,满脸是牙:“知道妳老公厉害了?哈哈哈!”
段和嗤笑:“给妳一点阳光妳就灿烂,正经事不做,整天耍小聪明。”
夏威用手背揉揉鼻子,悻悻然转身下水。
鱼娄子隔在浅岸,段和探头看了看,足有半娄子鱼,有的鱼醒了,在娄子里蹦跶不休,段和捡出好几条小鱼丢进溪里,嚷嚷道:“够多了,妳们就别把小鱼捞上来了!”
夏威又电晕一大片鱼,喘着粗气爬上岸,“累死了累死了,这玩意儿真重!”
段和遥望溪里一条条漂浮的白肚皮,直皱眉头,“行了,种族灭绝啊妳这是!”边说边从娄子里挑小鱼丢出去,挑了一半,惨叫:“啊啊啊啊——谁把水蛇捞进来的!”
那条水蛇被电得全身软绵绵的,勉力支起脑袋,眼睛盯着段和,嘶嘶吐信子。段和差点摸到它,惊魂未定地连连后退。
“叫妳吓我家阿纳达!给妳点教训!”夏威用手里的铝棍一点蛇头,水蛇“啪”的一下抽搐成一团,摊开,彻底软了。
段和指手画脚的:“还不快把它丢出去!”
“我没手。”夏威很委屈,“撒下一边铝棍我就会被电死。”
段和赤急白脸的喊:“关了这玩意儿,电够了吧妳?”
“好好好,”夏威应着,一扭头,脸色也是一白,“我没手关。”
段和:“……”
夏威嘴一扁,眼泪汪汪地看着段和:“怎么办?”
段和:“……”
杨小空端着一盆鸭蛋坐在妆碧堂门口剥蛋壳,需要的不是鸭蛋,是蛋壳。剥下的蛋壳内有三层薄膜,要边泡温水边用镊子一层层剥干净,然后晾干留着做漆画用。大漆里的白色偏于茶色,并没有纯白,故而只能以蛋壳为白,还能制作出各种肌理效果。
白左寒下了车,站在他的咪咪虎旁边,顿了顿,下意识回头往妆碧堂看了一眼,恰好和杨小空的目光相遇。杨小空没有笑,但看过去还是笑微微的一副和气相:“白教授,妳好。”
白左寒走过去,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撩起杨小空额前的碎发,“我尽量说情了,杜佑山答应柏为屿的画展照旧,他看看画展的影响力再决定合约的事。”
杨小空蓦然露出一个笑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雀跃:“白教授,谢谢妳!”
白左寒弯下腰,直视着他的眼睛,冷笑:“别一口一个教授,我知道妳口不对心,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的,心里一定在恶心我。”
杨小空微微一怔,收敛了笑容,唇角边依然是笑意满满的,似乎永远不会生气,他说:“我没有。”
和这只小绵羊说话,口气再冲也像拳头打在棉花团上,不着力,有气没处撒!白教授当真是窝火透了,恶狠狠搡了杨小空一把,“杨小空!妳这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