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拉开拳式。
杨天福骂说:“妈的,你们日本人有啥儿了不起的,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给我打。”
炮手们冲上按住平川,连踢带打。
胡月香扯着杨天福说:“天福,你打几下出出气就行了,闹出人命,你我都得吃官司。”
杨天福说:“打死个人算啥儿,大不了花几个钱买副棺材。”
胡月香欲跪下,说:“天福,我求你了。”
杨天福喊声停。
炮手们退下。
平川已满脸污血。
杨天福得意地笑说:“咋样儿,认得杨爷爷了吧?这次饶了你们俩,以后你们再敢进宝和屯,我割下你们脑袋当泡踩,滚,给我滚。”
兰炮头站起来,又扶起平川,瞥了眼炕上的匣枪。
杨天福说:“你把枪拿回去,别让人说我是为夺棵破枪捧你,这枪我杨家多得用筐装。”
兰炮头抓起枪,揣到怀里,往外走。
平川瞪看着杨天福,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杨天福一跺脚说:“你再瞅,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兰炮头忙用日语说:“咱们快走,以后报仇。”
炮手们扬眉吐气,“护送”兰炮头和平川出屯。
屋内只剩下杨天福和胡月香,胡月香胆怯了。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对杨天福解释。
杨天福问:“那个姓兰的是你的老相好?”
胡月香不得已地点点头说:“我……我与他早不……”
杨天福未等胡月香说完,抬手扇了胡月香一个嘴巴,转身悻悻地走了。
胡月香抽抽搭搭地哭了。
杨天福与平川结下仇恨,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仇越结越深……
血证(15)
十五
姚翠莲到太平镇已十多天了,住在一个小院里,门口昼夜有人把守,一天三顿饭送进来,象是蹲监狱。
白树坤在姚翠莲来后第三天回来了。
姚翠莲一见到白树坤就胆战心惊,她恨他,不是他,她不会离开家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是的,她在家受苦挨累,遭后妈打骂,但家必定是家,她从未出过远门,现在被孤单单关在这里,还不知白树坤怎么发落她。
白树坤对姚翠莲态度温和,面目常挂着笑,问姚翠莲住得惯否?喜欢吃什么就说出来,让人去馆子买,有时,他还拎来点心,水果,体贴得仿佛在关心自己的亲妹妹。即便这样,姚翠莲对他还是个怕,她时刻抵防着,但她不能也不敢不搭理白树坤,因为她的命运握在他的手中,他问她话,她老实回答,他对她笑,她也强挤出笑回报,她曾天真地想,她表现得顺从,本份,白树坤一高兴,兴许放她出去,让她去孙家当个听人使唤的丫头,至于回家的事,她不大想了,她对家伤透了心,她焦急熬度着,实在熬不住了,趁白树坤高兴,她嗫嗫地问:
“白队长,我啥儿去伺侯小姐呀?”
小姐一词是姚翠莲这几天从白树坤和守门人口里学来的。
“你真的愿意干那差事儿?”
姚翠莲连声说愿意:“我啥活儿都能干,洗衣服,做饭,我从小就会,白队长,你让我去大院吧,我不会给你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