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城镇中沸沸扬扬,说是女鬼到了官府投案自首。赵何二人闻讯大惊,忙跟着众人去往官府。
到了官府,果然见曾琴跪在地上,向县令一一说明杀人之事。二人见了那县令,都想起当日在府中偷食佳肴,只是谁都没有笑。又听曾琴道:“大人,小女子连杀两人,罪不可赦,望大人判以极刑。”赵晗月叫道:“曾姑娘,不可以啊。”
那县令见了赵晗月,说道:“公堂之上,休得高声言语。”赵晗月叫道:“我偏要高声言语。我还要告诉你,这件案子你一定要公正判。否则,我撕了你头上的乌纱帽!”县令怒道:“大胆刁民,竟敢私自闯上公堂。你见了本官不下跪且不说,还敢高声言语,要挟本官,简直是目无王法!”
赵晗月冷冷地道:“你一不是我父母,二不是当今万岁,三不是佛祖菩萨。我凭什么要下跪?还有,我只不过说要你好好断案,怎么要挟你了?”何小鱼道:“倘若你敢徇私枉法,我们就要你的好看。”
县令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当即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你们这两个刁民,真是反了。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赵晗月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敢来打我。”她一拳过去,便打中了一个衙役的小腹。之后又飞起一腿,踢倒了一个衙役。其余几人也都不敢上了。
曾琴见状,怕事情闹大,便对县令道:“大人,他们都是小女子的朋友。他们只是情急而已,并非有意来捣乱的。”县令怒火少抑,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赵晗月此时也不再言语,而曾琴却已是泣不成声。她口口声声,没有一句不是要死的。何小鱼见赵晗月神色悲哀,安慰道:“晗月,不要太难过了。”赵晗月点了点头。
县令拿起惊堂木敲了一下,说道:“堂下听判,民女曾琴为报父母之仇,夜闯张府,装神弄鬼,连杀两条人命。其罪当诛,现判以极刑,于明日午时问斩。来人,将犯人押入死牢,退堂!”
赵晗月抢上一步,说道:“曾姑娘,你何苦如此?”曾琴淡淡地道:“赵姑娘,我大仇已报,如今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也无甚趣味。倒不如一死,到九泉之下见爹娘去。你们也不用白费力气了,是我自己要死,你们救不了我的。”
赵晗月道:“我们只是想帮你。”曾琴道:“那就请你去把我那具古琴取来,在明日我问斩前交给我。还有,就是帮我埋骨收尸,把我和爹娘葬在一起。”赵晗月道:“好,我会帮你的。”
曾琴微微一笑道:“赵姑娘,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两位衙役拉起曾琴,二人便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押入死牢。
赵晗月走上堂去,一把抓住那县令问道:“你说,为何要判她极刑?”县令惊道:“你们,你们这两个刁民,想……想杀本官吗?”赵晗月道:“你若言之有理,我就放了你。”县令道:“好,我说,我说。她杀死张家父子是为了报仇,一命抵一命,在你们江湖人眼里也是司空见惯的了。在本官,啊不,在我看来,原也是无可厚非,没什么大不了的。无奈她执意要本官赐她一死。本官无法,只得依了她。”
何小鱼道:“算了,晗月,他说的有理,你还是放过他吧。”赵晗月松开了手,待她转过身时,何小鱼发现她已是泪流满面。
次日正午,刑场。
赵何二人从人群中挤出。赵晗月望了一眼刑场上面色苍白的曾琴,对县令道:“大人,请允许曾姑娘在临终前弹上一首曲子,以祭她爹娘在天之灵。”那县令吃过苦头,也有点怕他二人,便道:“好吧。”
赵晗月将古琴放在曾琴面前,曾琴道:“赵姑娘,我们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你和何公子为了我,付出了许多心血。我也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不能报答你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们弹一支曲子。只可惜我天资平庸,做不到出神入化。”赵晗月道:“不,曾姑娘,礼轻意重,我和小鱼在此谢谢你。”
曾琴跪了下来,调好音调,拨了几下弦,悲凉之意便生发出来。曾琴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她纤指一滑,琴声凄凉低沉,在场的人听了,都忍不住落泪。赵何二人听了,心头也是一阵苦痛。赵晗月道:“若非无心人,听了此曲定不忍重听。”又听曾琴长叹一声,琴音已绝。当真是: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曾琴道:“赵姑娘,你过来。”赵晗月便走了过去。曾琴道:“这具古琴是教我武功的那个人送给我爹的,他说这古琴是个宝贝,只有跟它有缘之人才知道它的妙处。我看来是跟它无缘了。赵姑娘,我具古琴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珍藏。”
赵晗月接过古琴,曾琴突然从古琴下端拈出一枚银针,刺向自己手臂。曾琴凄然一笑道:“我马上就能见到爹娘了。”说罢,便倒在赵晗月怀中。
赵晗月摇着她,喊道:“曾姑娘,曾姑娘。”曾琴始终没有转醒。那县令目睹了这一幕,问赵晗月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晗月垂泪道:“回大人,曾姑娘在问斩之前,自刎了。”何小鱼道:“大人,请允许我们安葬了曾姑娘。”县令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孤坟,将曾琴葬在了她爹娘坟旁,又立了块碑。何小鱼道:“晗月,曾姑娘要自尽,为何要到官府。而且又为何要在问斩前自刎呢?”赵晗月道:“她去官府投案自首,是为了让城镇的人知道是她为父母报了仇,并非女鬼所为。她在问斩前自刎,是为了保得全尸。”
何小鱼叹道:“像曾姑娘这样的贞节烈女,死了还真的挺可惜。”赵晗月道:“咱们还是走吧。”二人起身对曾琴的坟拜了三拜,抱着古琴离开了。
何小鱼突然对赵晗月道:“晗月,让我看看那具古琴。”赵晗月不知其意,便递到他怀中。何小鱼打量了一下,叹道:“可惜不是。”
赵晗月一时忽然想起了何小鱼先前的话,问道:“小鱼,难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一具古琴?”何小鱼此时不再隐瞒,说道:“不错,我是来找一张凤尾琴。”
赵晗月道:“这张凤尾琴又为何会有很大的干连?”何小鱼道:“我爹说,那张凤尾琴中藏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关系到整个武林。至于到底是什么秘密,我也不知道。唉,此次无功而返,爹定会失望。”
三日后,赵晗月与何小鱼回到了中原。
赵晗月既想起曾琴,自然又想起了那张凤尾琴,她问道:“小鱼,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张凤尾琴有什么特征?”何小鱼道:“既然是凤尾琴,尾端自然是烧焦了的。还有,古琴背面刻有一个‘连’字。”
赵晗月自语道:“一个‘连’字,好奇怪。难道会有什么寓意吗?”何小鱼笑道:“晗月,别疑神疑鬼的了。其实那琴找不到了更好,一旦重现江湖,就会引起轩然大波。”赵晗月不再多言,别了何小鱼,回到了神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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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酒店中何林诉旧事 镜湖畔钟婉讲身世
话说上回赵晗月与何小鱼共返江湖。赵晗月回到神剑派,见过众人,刚歇息没多久,便听赵飞恒道:“哎哟,我差点忘了。林兄请我喝酒来着,我得走了。”说罢,出门而去。
待赵飞恒来到酒店,却见何林父子已在那里等候了。赵飞恒道:“林兄,你说好的只有我们两个,怎么把令郎也请来了?”何林道:“多一个人喝更够劲。当年也是这里,你,我还有鸣弟,那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