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遇强则强,如果对方藏着掖着,背后使坏,反倒让她为难。
像马佩芳这样当面鼓对面锣,直接开战的,她反倒更喜欢。
明人不说暗话,姜杏不屑于背后说人坏话,有不满摆到明面上说,更痛快。
她笑了笑,放下碗筷,问马佩芳:“我帮大姐自然没问题,只是,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想求教二婶。”
一个二婶,叫得马佩芳更加抖擞。
她轻蔑一笑,“家里吃喝拉撒的小事儿,你问贺环就行了。”
姜杏:“家里分为两房,按说做饭洗碗这些活计,该两房替换。二婶也是贺家的媳妇,怎么没见你做饭干活?”
马佩芳脸色变了,尖着嗓子问:“我都当婆婆了,难道还要做饭洗碗,伺候你们这些小辈儿?”
姜杏:“祖母说要公允,我只是站在公允的角度问一下。二婶这么生气,难道是心虚?”
既然撕破了脸,那就把话说清楚。
姜杏下了决心,今天就算冒着不孝顺的骂名,也要把贺环给解救出来。
“我心虚什么?我嫁进贺家快三十年了,生了三男一女,是贺家最大的功臣。”
马佩芳拍着胸脯,像只骄傲的公鸡。
姜杏:“生孩子是功劳,但过日子吃喝拉撒也很重要。家里人各司其职,有做生意挣钱的,有种粮食保证家人吃喝的,也有打猎卖钱的,不都是为了整个贺家嘛。既然各有分工,都该做出贡献。除了生孩子之外,不知二婶的贡献是什么?”
贺尘没心眼,也最耿直,嘿嘿笑着说道:“我娘的贡献是打牌,赢得少输得多,输了铜板就回家骂我们。”
被亲儿子掀了底儿,马佩芳那张老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
“你个龟孙子,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恶狠狠骂完贺尘,转头看向姜杏,三角眼射出寒光。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目无尊长,偷奸耍滑,刚进门就敢冲撞长辈?”
这话很重,落到有心之人耳中,断章取义,添油加醋那么一传播,姜杏在贺家村的名声就臭了。
虽然她不怎么在乎,可贺咫在乎。
他新娶进门的妻子,不能这么被人污蔑。
贺咫放下碗筷,坐直身子,看向马佩芳。
马佩芳毕竟心虚,暗暗扯了把身旁的贺凌。论体型和气势,只有他们两兄弟不相上下。
贺凌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没留意他们在说什么,甩了下胳膊没理会。
马佩芳又气又急,气势也蔫了下去。
贺咫嗓音低沉,道:“就事论事,如果祖母觉得姜杏那番话出格,要打要骂,我都没意见。大不了夫代妻过,我去跪祠堂,替她受罚。”
他微微扭头瞥了姜杏一眼,神色越发肃冷。
“可二婶无端提起我岳母,这让贺咫无法坐视不理。所以,请二婶给个解释,姜杏她如何偷奸耍滑,如何目无尊长,又是如何冲撞长辈。如果是她的错,我贺咫甘愿替她受罚,如果不是她的错,我也要替她声张,毕竟昨日答应了岳母大人,以后要护姜杏周全,不能让她受人欺负。”
贺咫认了真,一家子顿时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