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
对他方才的陈述、往昔的过错,她作何想法?
不待魏玘细想,阿萝先出了声——
“还有呢?”
“什么?”
“除了方才那些,你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魏玘手腕一悬,神智些微收拢。
他垂眸,耳尖发烫,为自己方才的心猿意马,生出薄薄的赧意。
她太漂亮、太可爱了,牵绊他神魂,让他移不开眼。可他确实还有话要说,只能回归心神,继续解决未竟的问题。
“你身世的真相,系我自辛朗处得知。”
谈及辛朗,魏玘眉关淡拧,不自觉间易了自称:“在你参与医问之试前,他来找过本王,想让你放下前尘、认归王室。”
“当时,本王觉他可笑,将他……”
“咳。请走了。”
在他眼里,无论是辛朗还是巫王,都对阿萝有所亏欠。如要他来处置,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但眼下……”
魏玘眸光一敛,道:“你的态度,就是本王的态度。”
——明面儿上的态度。
如何对待辛朗或巫王,终归是阿萝的私事,合该由她自己决定,他保持尊重。但警告巫王、庇护阿萝,则是他的私事。
狡兔尚有三窟,可不能说他骗她、瞒她。
“还有……”魏玘话锋一转。
他拂去她肩头的水露,拈起衣缕,贴往她身后,藏起雪似的肤光。
这个动作欲盖弥彰,像是为掩饰他不算君子的视线,又像是为压下他此刻的局促。
后话为证,魏玘确实理亏——
“昨夜,我听见了。”
阿萝的身姿原先平稳,听见这话,双肩微微一滞。
魏玘气息紧绷,乍听是冷沉,只将忐忑纳入话梢:“你安慰杜小娘子时,我就站在墙外,听见了你与她的全部对话。”
“所以……”
阿萝的声音清凌凌的:“所以什么?”
魏玘默了片刻,试探道:“你……知道照金山吗?”
阿萝静寂无语。
魏玘见状,心里底气渐失,索性沉下目光,不再看她。
他径自道:“我是听梁都尉说的。”
——翼州是巫越两国的关隘,梁世忠常年戍守翼州,自然比魏玘更了解巫族的习俗。
“照金山乃巫族神峰,常有巫人行祭灵仪式,埋葬亲人遗物于古枫树下,助亲人轮回转世。”
魏玘从来不信鬼神,只视之为弄权利器。可对祭灵仪式,他无比希望它真实、有效。
他敛息,在心底落下一声叹,才唤道:“阿萝。”
阿萝没有回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