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她帐中除了那两个老丫环和魏瑾泓能进入,连只虫子都不让飞进后,她对前去拜见的白氏道,“我家云烟姐姐,当真是嫁了个好夫君,便是到了这等蛮荒之地,也是捧在手上护在心上。”
白氏笑笑不接话。
赖十娘又若无其事道,“说来,嫂嫂病弱,身子也是一年比一年坏,荣嫂子,您看,咱们族长身边是不是得有个人伺候了?”
白氏还是笑笑,看着仅来两天说话就雷厉风行的十娘子,暗中感叹她们不愧为赖家女,嘴里则淡然道,“族长之事,不是我等内妇管的。”
“也是。”赖云烟低头理理身上的华裳,神情坦然。
她给自家夫郎添人都添得勤快,现下不过是提了个与主母分忧的话,自然不怕什么。
赖十娘有持无恐,白氏却是没有什么机会去见赖云烟,把话传给她替她添堵,于是仅就把这话说给了魏瑾荣一听。
魏瑾荣自然不可能把这话传到长嫂耳朵里。
赖云烟谁也不见,也就没听到什么难听话。
但这日是宣朝的大年,三十那晚,所有人都得出席,跪拜宣国,跪拜远方的皇帝。
赖云烟刚着装被丫环出来,祝家的那位祝夫人就走到了赖云烟身边,没几句,就带着十分的好心好意把赖十娘的意思说了。
赖十娘也站赖云烟身边,闻言一点也不恼,笑嘻嘻地望着赖云烟,眼神天真,一脸等待夸赞。
赖云烟当真是好笑,眼睛带笑扫过赖十娘一眼,这时太子带着魏瑾泓他们走过来,她转头就对祝夫人玩笑着说,“反正日日躺在床上也没什么意思,我家老爷要是要找别人伺候,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太子本朝她们边上的大道走去,这时恰好听到赖云烟的话,停下了脚步,讶异地看向了身边的魏瑾泓。
魏瑾泓摇头无奈一笑,隔着几人对赖云烟说,“不会。”
说罢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色,眼睛只看着赖云烟一人道,“风大,赶紧过来罢。”
☆、163
母老虎醋话说得随意;眉眼都是笑;让人分不清真假;大老爷神情坦然,等她走过来,还挪了两步脚,站于她前挡了风;还低头回眸看她,眼睛里还是只有一人。
这时大风吹乱了他的发;身后女人身上的狐披长毛也只稍动了动。
众人皆瞧过去;可能这夫妻俩人日子过得久了,身上气息都是一样,两人眼睛相望,就算是两人脸上神态不同,这时看来都像是一个人,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侍女,也哪还插得进,这时不论太子,连祝伯昆一时也哑言。
魏瑾澂候在旁边,冷冷地朝十娘子看了过去,厌烦地轻哼了一声。
得了自家夫君当着众人的冷脸,十娘子那张娇笑如花的脸顿时便僵了下来。
太子看了魏氏夫妇一眼,在赖云烟朝他福礼后,对上她的微笑,略一颔首就往前走了。
以太子为首的一列人悉数跟上,后面的女眷要跟着赖云烟走,被太子带来的大太监拦了下来。
“再候会罢。”大太监板着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鼻孔扬在了半空中。
站在最前的祝夫人退后一步,微弯了下腰,轻声道了一声,“是。”
大太监眼睛都没动一下,僵尸一般的脸翘在半空中,白得可怖。
魏大人带了魏夫人走,魏夫人身份摆在那,开国功勋之后,魏家主母,赖家家主胞妹,是能破例能跟于太子之后,但这些人该守的礼都得守着,别以为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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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从赖煦阳与魏世朝那里听过魏赖氏不少事,小时也偷偷见过她,他还不是太子时跟他候叔去过魏府,魏赖氏为以他是哪家的小世子,陪了他一下午,他吃点心她喝茶,讲了不少故事与他听,直到候叔来接他。
可惜他母后不喜她,他父皇也觉她心思过多,太子来的一路上,有几次想魏赖氏要是死了,后事会有点棘手,也有点可惜,但也仅仅只是有一点棘手,有一点可惜。
但现在魏赖氏把该交出的都交出来了,她笑的样子跟他印象中的样子有些不同,但让他记得住的三分柔美还在,所以对着这个擅长暗里藏刀的妇人,也还是有点乐意想起赖煦阳他们说过的她的种种好,也愿意回想起她曾对他有过的那次和善。
走到临时搭建起的祭台,吉时还未到,他们被迎进了帐中躲风。
“魏夫人也进来。”太子在弯腰进帐前说了一句。
站于帐门边的赖云烟闻言从魏瑾泓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笑道,“多谢太子。”
说罢,等魏瑾泓一动,她就跟着魏瑾泓,先于后面的祝伯昆与裘将军进了帐内。
见她进去,祝伯昆脚步一顿。
兵部的统领裘将军一见,转过头去看他身后的罗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