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莫薇就梦到林亦白,梦到他遇到危险,让她去救他,她焦急地四处找他,可就是找不到他的下落,当她醒来时,枕头都被眼泪打湿了一半。
莫薇越加思念林亦白,在画室里画了许多有关他的画像,小时候天真可爱的他,少年时傲娇叛逆的他,还有大学时像大哥哥一样照顾她的他……
不知不觉,林亦白的画像已经堆了厚厚一叠,莫薇将他为她所做的画搬了出来,将两人的画像拼放在一处,就好像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
淡淡的白雾弥漫,空荡荡的走廊,一个人都没有,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在就像敲击在耳膜,一下一下,令人心惊。
走廊似乎没有尽头,莫薇独自一人,在这昏暗的走廊里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突然,她看到前方有一丝微弱的亮光,她欣喜地朝着光线跑去,整个空间里,只能听到她脚上高跟鞋的声音。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看到一间半敞开的房门,里面传来女人娇媚的叫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她大着胆子推开房门,看到房间的大床上,男人精壮的身体覆盖在女人身上,放肆而狂猛地摇摆着腰肢。
“啊……腾风……你轻一点……我们做出这种事,怎么向莫薇交待啊?”
“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晚了一点儿?宝贝儿,叫大声一点,我喜欢听……”
“啊!!!”莫薇抱着脑袋疯狂的尖叫,那对在床上的男女,竟然是她的未婚夫和她大学四年的好朋友!
“薇薇,你听我解释,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
许腾风跳下床想要拉她,她抬起手臂,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咣——”
许腾风的头颅竟然飞了出去,他的身体还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就好像雕塑一般。
莫薇嘶声尖叫,惊慌地往后退缩,突然觉得怀里一重,低头一看,许腾风的脑袋竟然被她抱在手中,她尖叫连连,拼命想将脑袋甩开,但是它就像强力胶一样,死死地贴在她的手指上,怎么甩也甩不开。
脑袋突然咧开带血的嘴唇,冷冷地说,“莫薇,你害死了我,我要让你偿命。”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害死你……”
她害怕地哭了出来,拼命地想要将它甩开,可是突然,它竟然变成了林亦白的头颅。
“亦白,呜呜,亦白,你在哪里?”
对于林亦白,莫薇没有丝毫恐惧,她抱着他的头,嚎啕大哭,“我好想你,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傻丫头,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啊。”林亦白那张脸依旧带着温暖的笑容,就像小时候一样,语气温柔地安慰她,“别哭,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莫薇双手捧着那颗头,伤心欲绝地盯着他的脸,“你骗人,你说你会永远陪伴我,那你现在为什么还不回来!”
林亦白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诡异,他阴气森森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已经死了啊……”
“亦白!”
莫薇吓得浑身一颤,眼睁睁地看着他那张脸突然变成穆祈深的模样,穆祈深仍旧英俊完美,他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如阳光,他说,“而且,是你害死我的哟。”
“亦白,祈深……”她反复叫着他们的名字,崩溃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可以换回我的生命吗?”那颗头颅突然诡异一笑,双眼渐渐流出血泪,那张英俊的面孔也一点点渗出鲜血,脸上的皮肉扑簌簌往下掉,很快就只剩下一颗白森森的头骨。
“啊啊啊!”
她惊恐地惨叫,没有办法甩开头颅,只能抱着它跑出房间,在走道里狂奔,头颅在她怀中疯狂地大笑,就好像复仇归来的魔鬼。
走廊尽头,突然冒出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她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苍白的脸颊,深陷的眼窝,鲜血淋漓的嘴巴,她朝着莫薇漂移,阴测测地说,“杀了你,我就可以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了……”
女人快速移动到她身边,伸出手臂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莫薇绝望而惊恐地望着走廊尽头,期望有人能够闯来拯救她,可是,没有,亦白不在了,再也不会有人救她,喉咙所承受的痛苦增加,她的眼神开始涣散,思绪开始模糊……
绝望,溺水般的绝望将她整个人攫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莫薇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翻身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息。整具身体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浑身湿透。
床前,矗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躯,阴森可怖的银色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她“啊”地尖叫出声,猛地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男人的声音低沉黯哑,透着入骨的凉意。
莫薇手脚冰凉,还没有从巨大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她缩在一团,微微颤抖,就连牙齿也上下打颤。
男人将她的沉默视为无声的抗拒,突然倾身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到床沿边上,冷冷道,“你对林亦白还真是念念不忘,画了那么多有关他的画像,就连做梦,都叫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