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还活着,我也还活着。”傲寒用一贯的微笑结束了这场根本算不得倾诉的倾诉。
“你看这刺莲,高洁无瑕,不染纤尘,美好得让人嫉妒,但不知暗门中有多少人,想尽了方法要毁灭它,如果你是那刺莲,你当如何?”
“啊?”清媚有些微怔,将她喻为刺莲?这话题转得太快,让她反应不过来。
“若你以后出岛,世间人心险恶,切莫还像以前那般热忱以待,许多表面看起来无害的事物,往往蕴着剧毒,犹如此莲。”傲寒慢声说道,然后看着清媚,他的眼神清澈高雅,却似是看进了清媚的内心深处,清媚不由心里一阵发虚,莫不是她心里想的什么都被傲寒看穿了吧。
“媚儿,我将你带回寒冰岛,教你读书习武,是希望你像这刺莲一样,纯净剔透,切莫要被一些莫名的事物而破坏了你应有的纯净。”清媚听得越发不解,傲寒虽然说话向来奇怪,但今天她听得尤其不明白,一头雾水。
“什么是纯净?”尽管她对纯净有一定的了解,却隐约觉得傲寒所说的纯净,明显不是一般人理解的那样。
见她满脸疑惑,傲寒微微一笑,目光悠然看向那莲:“你现在还不用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你只需知道,你拥有一颗纯净的心,只要纯净,而非善良,无情无爱,正是纯净,不染纤尘。”
无情无爱,正是纯净。
清媚暗自在心里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
“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傲寒慢悠悠的说道,恢复了他一惯的从容,“你所练的雨晴,仅有上部,若要寻取下部,得在岛外去寻,不过我尚不知那下部雨晴在哪里,正好近日要出岛,到时顺便可以一探。”
清媚哦了一声,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的蓝花瓷瓶递给傲寒:“这是我特意去向储良叔叔讨的药,以后你每次头痛的时候嗅一嗅会好一些。”
傲寒看着那药瓶,皱起了眉头:“你知道我不喜用这药。”
“寒,”清媚站了起来,绕到他身边,将那药瓶强塞到他手里,“我就知道你不喜欢用这药,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药是我守着储良叔叔制出来的,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你就看在媚儿一片……孝心的份上,收下吧!”
傲寒失笑的看着开始拉着他衣角的清媚:“孝心?我果然是老了么?”
“寒怎么会老?”清媚笑了起来,微扬的嘴角带着些许俏皮,“你看凤若姐姐的眼睛天天都移不开你的脸呢,寒若是要出岛,肯定祸害一群岛外的女子。”
傲寒闻言,眼里浮出浅浅笑意,正要再说话,却见清媚突然一下拍着自己的脑袋:“糟了,我忘了小哥哥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跑了几步,她又似想起什么,折了回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傲寒:“头痛的时候一定记得要用药,要好好照顾自己!”
傲寒点点头,看着清媚又一阵风的跑了出去,他这时才注意到她今天换了男装,衣带飘扬之间翩翩俊秀,俨然一个俊俏公子哥。
可惜,还是脱不了那股子女子的娇柔。
傲寒的视线收了回来,看着那剔透无瑕的刺莲出神。
无情无爱,既已无情,便也不会再有恨罢。
怔怔坐了半晌,傲寒看了一眼那座小木屋,踌躇半晌终是没有走过去,叹了一口气,他慢慢的站了起来,顺着清媚来时的地方,并未借用任何树枝物件,便踩着水面返了回去。
“门主!”守在那里的十人看见傲寒便跪了下去,一个人呈上手中的一封书信,“这是少主嘱咐交给门主的。”
傲寒接过来一看,上面俨然是清媚的隽秀的字迹:寒亲启。
微微扬起唇角,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把戏,将那信封拆开,里面内容仅寥寥数字,却分明昭显着一个少女的叛逆,她擅自出岛了,怪不得她之前说,要好好照顾自己。
“门主!”一个黑衣人急掠而来,拱手跪下,“少主刚刚劫了一艘船,带着冠玉冠仲和冠海一起出岛了!”
傲寒将那信纸复又叠好,狭长的凤目微微眯了起来,看来清媚终是长大了,这里的一切已经留不住她了。
“由她去吧。”傲寒手心微微使力,那信纸便化作数片雪花飞扬落下。
一切的一切,都由着她自己慢慢的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