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
深入历史之中,影响着历史的变局和走向,这种感觉,还真的是挺好玩呢。
李过这样的闯营大将,从河南入山东来商量购买生铁的买卖,这个事应该是一个变数,会影响到未来闯营的布局和战斗力。
现在张守仁考虑的便是,这个买卖做还是不做?
论起来,他是朝廷重将,流贼在朝廷上下甚至普通士人心中都是比东虏威胁还大的存在,资助流贼,哪怕是公平买卖,这事儿风声透露出去,他就不好混了!
但是不卖拒绝,他又心有不甘!
宁赠友邦,不与家奴,当时的人也有这种心态,哪怕是失去北京,清军已经南下时,南明的士大夫,包括史可法在内,一心想的还是打农民军,对清朝一方,想的却是议和,岁币,求饶!
软骨头!
自己已经深入历史之中,考虑的已经不在是山东一地,而是要放眼全局。如果他行事的顺,农民军不是威胁,如果他发展的不顺,农民军发展的越顺利,将来抗击清军获胜的可能性也能大上一些……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希望!
在民族大义面前,明王朝一个朝廷的安危,算个屁!
哪怕是将来自己所代表的军事集团,还有自耕农,小官吏和知识阶层与流贼集团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将来迟早要打,但那是将来的事,大丈夫但在疆场上对决便是!
“告诉李勇新,这事儿他不必管了,叫杨英明杨掌柜和这李过接洽,怎么收定,怎么存货,将来怎么运输,由他们商量去!”
“是,属下即刻返回。”
突骑帮统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召王云峰来,”张守仁神色淡然,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对西营,对闯营等诸多营盘,现在也是下功夫的时候到了。”
……
……
登州城中。
分守登莱参将胡凯是登州西路一带的最高指挥,含登州镇城,路城、卫城、军堡、烽火台各级下去,城池军堡数十,锋火台火路墩数百。
城守营,也就是镇标右营黄参将被弹劾拿问后,尚有水师营李参将,胡参将所领镇标左营,此外尚且有镇标中营,整个登州城中,按说还有**个营头的强大实力。
但实际情形,已经是破捶敲烂鼓,经过上一次的整肃,好几个参将被拿下,营头被削减,原本帐面上还有五千余人,现在帐面上只有三千人不到,一年额定俸禄被张守仁削减到只有三万两,粮食也只有三万石,光是这个已经少的令人发指,但消息传来,还得再打个六折。
也就是说,一年登州的钱粮,从十几二十万,削弱到了以前的零头状态。
以前朝廷是欠饷,但一年好歹能发六个月的,额子底数大,发下来的就不少了,现在削成这样,再打个折扣,一年再拖上个半年,摆明了就是不给大家伙活路了。
第五百章 图谋(1)
早在夏收之前,登州城中就隐藏着极为危险的力量,现在已经到了各方势力都难以隐忍的地步了。
在胡府之中,就是聚集了大量的各大阶层的代表人物。
参将便是有水师营的李庆丰参将,新任城守营参将王德榜等参将。此外尚有十余游击,皆戎装束甲,杀气腾腾环列左右。
他们是真正的登州本土武装力量的代表人物,总兵官换人不打紧,但他们才是铁打的营盘。
“登州,黄县,宁福,威海……连荣成都有人家的屯田田庄了。”
“加入田庄算是张守仁的佃户,不需要纳黄榜交赋税,那些流民也罢了,咱们不必理会,但咱们各家的佃农一个个都跑的干净,这样下去,大伙儿只能饿死了。”
荣成守备陈延寿阴沉着脸,说道:“这两个月来,我那里的佃户走了不少,军户更是逃的干干净净。眼见田地荒芜下去了。”
威海守备摇头叹息,脸色更加难看:“威海卫离登州近,已经有十几处庄子,人家还要再兴建三十几处屯庄,到时候,我们一个佃户和军户也不要想剩下。”
张守仁的屯田计划已经越做越大,以前是为了增产,比如去年的二十万亩屯田,是把民户的散田买下来,或是把军户的田地集中一处,把将领的世袭田全部并购下来。
浮山那边盐利大,将领兼并少,屯田很顺当,但到了别处,特别是登州这样的地方,人口少,被孔有德一伙祸害过,精干健壮的佃农原本就很少,浮山屯田就是挑选最合适的地点,兴修水利,建庄园,防御,然后医疗和教育跟上,对少量的自耕农和佃农的吸引力都十分巨大,更别提那些穷困不堪的军户了。
在优先安插流民的前提下,屯田也开始吸纳登州本地的农民,各式各样均有,一个田庄建起来,土地是五六千亩,丁户一千,口四千到六千之间,配给农具耕牛,教谕医官紧随跟上,浮山医学院和各大学堂的师资力量积累了两年多,派往各地充任教官十分合适,学以致用,最妥当不过。
这种田庄的竟争力不是那些士绅能比的,世袭卫所的军官们更看不住自己家的军户,旬月之间,登州各地的军户携老扶幼投奔浮山田庄,不少世袭卫所,为之一空。
卫所和营伍军官,来钱的出处不过就是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