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掠民财,趁乱生事者,斩!”
铁骑声声,似乎是有千骑万马在城中骑行而过,一声声“斩”字从嘴上滚过,冰冷强硬,显示出不可商议的决心!
一时间,花厅中官员将领们面色如土,观看彼此犹如死人一般,张大临颓然坐到椅中,以手抚额,摇头道:“事败矣。”
“骄兵悍将,骄兵悍将。”钱士禄摇头嘀咕,似乎所有的思维能力都被抽空了。
“当务之急,是……”
陈兵备还算镇定,但看到自己的府上管家在外头跳脚,他心中一动,吃了一惊,心道:“难道直接去我府中抓我?这不大可能罢……”
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也是急急出来,喝问道:“怎么回事?”
“老爷,大事不好,”这么大热的天,这个陈府管家跑的前心后背全是汗,此时跳着脚大叫道:“小姐,三小姐她不见了,今个早晨就不出来,丫鬟们还当是嫌天热不想出门,到了响午才觉着不对,撞门进去,人是打花窗跳窗子走了。”
“这……”
在这种时候,居然家里还出这么狗血的事,陈兵备额角血管都是突突的直跳……这个三女儿,在身边久了,朝廷政务懂的不少,遇事还能帮着拿主意,小时候还和护院学过几年武,经常在住处换了男装行走,不过不敢走远,陈兵备也就睁眼闭眼由她了。
要紧的是他是阳明先生的心学弟子,对家人子弟约束是不那么严格,要是理学传家,怕是这女儿早就被打死算了。
现在闹这样的事他也没功夫去管了,只是有气无力的摆手道:“不要外传,你也不要出去了,兵慌马乱,小心丢了性命……唉,这叫什么事呀!”
第五百一十二章 镇乱(1)
街市之上,已经是跑的一团糟糕。
那些蜂拥而出的百姓听到骑兵们的晓谕劝告,已经扶老携幼,纷纷躲到自己家里去了。
极少数大胆的还留在街上,但也是站在自己家门口,在伸头探脑的看着热闹。
大队大队的浮山兵在登州几个城门处出现,立刻就抢占了登州兵把守的城门,直接将这座城池的防御给抢了下来。
接着大军整队进入,骑队晓谕百姓避让,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大队大队的步卒。
整个登州,已经是在浮山军的铁骑之下!
人群在颤抖,在慌乱着,在害怕着。
也有少数人十分激愤,几个秀才在人群之前,振臂高呼:“我等为民请命,请节制强藩,此乃光明正大之事,何谈奸细?征虏将军擅动武力来压服我等,与当年阉党有何区分?当年有苏州五义士,今我登州男儿,还不如江南斯文一脉么?来,随我来,却看张征虏的部下到底敢不敢杀了我等!”
“我等读圣贤书,正是为了今日!”
“纵死亦留芳,哈哈,痛快,痛快!”
一群秀才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起来,他们挽手向前,在他们的带动之下,也是有不少商人和大户人家的奴仆跟着一起向城门方向冲过去,有一些青皮混混夹在里头,不过都是距离人群有一点距离……他们十分奸滑,事情顺利,就一起出个风头,捞点好处,事情不顺,离人群远些,方便调点逃走。
突然间,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来了。
前面一阵阵的惊呼,很多人从前头逃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叫:“杀人啦,官兵杀人啦。”
人群已经惊的只顾惊叫,不少人鞋子跑掉了,甚至衣服都跑丢了,几个看热闹的中年妇人都是光着膀子在人群中乱跑,若是平时,还不知道多少人看热闹,不知道多少人会大笑起来,但在此时,所有人都是苍白着脸,根本就没有人看她们一眼。
那整齐的脚步声继续向前,一步步好象踩踏在人的心上和身上,在逃散的人群身后,则是一排被打翻在地的人,各色人等都有,一个浮山军官走上前来,神态威严的看向这边。
他穿着蓝色军服上装,斜勒武装带,铜扣在身上熠熠生辉,方檐帽戴在头上,肩膀上的标识只有浮山军看的懂,左肩是步兵的标志,右肩上的徽记则说明这是一个哨管带。
在人群前,这个哨官叉着腰,红色的裤子在上半截腿稍显肥大,下半截则是收束在高到膝盖的军靴之中,黑色的皮靴擦的闪闪发光。
“征虏将军再次晓谕汝等,凡作奸犯科者,参与请愿者,罢市者,散布谣言者,至总镇衙门自首请罪,纵死罪亦减一等。若仍在街面逗留,阻挠大军前进,妄言惑众者,一律当场击杀!”
再一次宣示告示内容后,这个军官极具威严的将手在半空一挥,厉声喝道:“听到没有,一律当场击杀!”
“我们不服,我们要见征虏……”
第五百一十二章 镇乱(2)
眼前是一地的尸体,一个秀才大约是发了神经,还是跑到前面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