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于谦的坚持至关重要,也使得他名垂青史!
有这样的先例在,对东虏打了这么多年,死了这么多将士,皇帝突然一声说要行款议和,崇祯自己,都是觉得自己在用大耳光使劲的扇自己的脸!
帝王的脸面,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爱妃算是替他解决了一个难题,虽然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承认这一件事。崇祯眼睛中饱含深意,对着田妃深情道:“卿可以取下面纱了。”
“是,臣妾遵旨。”
田妃嫣然一笑,取下面纱,虽然面容憔悴,却是显露出少有的如释重负的神情。
有此一功,田家在崇祯一朝可保无事,至于之后的事,也不必多想了。
“摆驾文华殿!”
自田妃宫中出来之后,崇祯威严的喝令着,很快,一声声应和声从九重宫中响了起来,宣示着皇权的无上威严。
……
陈新甲心事重重,站在文华殿的殿阶之下,征仲发呆。
开封已经打起来了,塘马每天都奔驰在河南往京师的大道上,每隔三天四天时间,才能带来最新的消息。
现在他知道的,还是左良玉和闯营骑兵在朱仙镇外围打了一场前哨战,互相有所斩获,左营确实下了本钱,出动的全部是正兵营的精锐骑兵,不过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战果……对皇帝可以报喜不报忧,不过对兵部尚书,当然有话直说。
因为这个结果,陈新甲感觉开封战事并不乐观,对前方的积弊,他比皇帝清楚的多,他是从宣大总督任上爬上来的,是杨嗣昌的私人,当年夺了卢象升的兵马,内斗成功之后才能够上位。
虽然如此,并不代表他不知兵,不懂军务。
眼下的局面,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只是每天与皇帝见面时,他还要提出办法和建议,有一些明显的大而无当,但为了表现自己,却也必须如此,所以每次见皇帝都是一个苦差,没有确切的最新情报之前,他其实也是无能为力了。
现在好比色子已经掷出,只能等上天的决定,凡人已经无能为力了。
听到一阵悉索的脚步声后,他知道皇帝已经到金台之上入座,于是连忙进入殿中,并不抬头,到熟悉的地方跪下,叩首,口称:“臣陈新甲,叩见皇上。”
“卿起身。”
今日皇帝的语气没有平常的那种惶急和不自信,陈新甲感觉心中略觉宽慰。
他在君前并没有座位,不过今日皇帝竟是格外破格,在金台上令道:“给本兵取椅子来。”
“臣谢皇上赐座。”
“不必了,卿且坐下。”
“是。”
崇祯在金台之上,居高临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
穿着的是二品文官袍服,玉带缠腰,面容白净,三缕长须很和顺的垂下来,仪表堂堂,模样十分尊荣,是个长期于高位的权臣模样,胸前的仙鹤飘然欲飞,织工十分精细,漂亮。
似乎是感觉到崇祯的目光,陈新甲略有一些不安,想说些什么,但皇帝不开口,臣下又不能主动说话,所以感觉十分别扭。
“于东虏之事,务要急速进行。”
崇祯感受到陈新甲的别扭,心中十分满意,他声音低沉,却是充满着帝王的威严和决心。
陈新甲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皇帝关注的却是此事,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对东虏,确实是朝廷上下都知道打是打不赢了!
“臣一定设法进行……”
“要秘密,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是……”陈新甲这一次身体都抖动起来,以他的宦海经历,怎么能不知道眼前的事是特别危险?
与君皇共享一个秘密,看似诱惑,其实是最危险的事!
崇祯很满意这个精明强干的臣下所表露出来的态度,不觉和缓声线,问道:“卿属意派谁出使?”
“臣举荐马绍榆。”
陈新甲刚刚天人交战,但知道自己无可选择。在这样的宫殿之中,臣下一切的想法都是荒唐可笑的,一切事情,只能跟随着皇帝的想法而转动,他是一个很有急智的人,立刻便是想到了人选。
“不错,他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