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敏彤在被窝里翻动了一下身体,侧脸问:“刘明远来干什么?”
“没问。”
“咋不问呢?”
二小子虽然跟刘明远是表兄弟,有血缘联系,因为几十年没有交往,突然相见,感情生疏,显得陌生。他跟刘明远说话,刘明远跟他说话,彼此都比较客气,不怎么随意。如果他这么问,不只是刘明远不舒心,他也觉得别扭。
严敏彤寻思地说:“你妈是他姨。他是来看你妈的?好像不是。如果他是来看你妈,应该早来了。咱俩结婚都二十多年了,他一次没来过,也没有消息……我也没听你妈说起过他。”
“让我妈跟你说他什么?”
“怎么也应该提起吧。”
“你想得怎么这么多!”二小子不愿意提起从前刘明远在远山村生活的事。虽然那时候他只有几岁,不太记事,但是后来母亲跟他说起过刘明远家的事。
严敏彤有点儿生气地说:“我想错了吗?”
二小子瞅了一眼严敏彤,侧过身,背对着媳妇。
严敏彤说:“你什么意思?我没见过他,不了解,问你还不行吗?何况你也几十年没跟他联系了,他突然来了,万一是骗子呢?”
“谁能跑到这穷山村行骗,除非是傻子。”
“他给你妈买什么东西了?”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没注意看。”
“给没给你妈买东西,你也不知道?”
“当时我在村口,接到我妈的电话,骑着摩托车就去了。”二小子转过身,有点儿生气地说。
“去了,没看见有没有东西?”
“好像是买了吧。”
“还弄个好像……”
“买东西怎么样,没买又怎么样?”
“如果他什么也没买,空手来的,就是不重视你和你妈。”
“买东西跟重视有关吗?”
“当然有。”
二小子认为严重敏彤说得有点儿道理,表情发生了微妙变化。
“今晚你到商店买酒买肉花了多少钱?”
“什么意思?”
“如果咱们不买酒不买肉,只炒几个青菜招待他,他会怎么想?”
“他们家从远山村搬走几十年了,他领着孩子第一次回来,咱们又是他在村里唯一的亲戚,如果不用酒肉招待,村里人还不骂咱们,还不说咱们小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