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献给父王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太宝贵宝物,就是一个画着好几张面孔的彩陶罐,那些人脸说不出是男是女,我见过几次,但每次都会忘记具体长相……”
“明明是看着并不值钱的陶罐,可我发现父王开始变得不正常…整天抱着那个画有人脸的陶罐不放,用早膳把陶罐放在桌子对面,用午膳,晚饭也喜欢把陶罐放在桌子对面,到了后来,连睡觉也要把陶罐放在床上另一边枕头,父王一直很爱我母后,自从我母后病重去世十多年,他一直忘不了我母后…他说那陶罐就是我母后,他在陶罐里看到了我母后,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我父王思念成疾疯了,还是那人脸陶罐把我父王逼疯了。”
古丽扎尔躲在被子里流下泪水,既有恐惧,害怕,也有源自对亲人的无助。
“接下来的事情开始朝越来越让我害怕发展!”
“一段时间后…我发现…父王的病越来越严重,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越正常,到了晚上私下独自一人时就越疯狂,每天晚上他不睡觉,就一直对着陶罐上的人脸自言自语,把他对我母后的所有思念都向一个人脸陶罐倾诉,他,真的把一个外人送给他的死物当成是我阿帕!”
“我很害怕……”
“又不敢随便对人说起这些,怕会给父王带去不利的声音……”
“月羌国水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出现问题,沙漠上一直流传着关于神灵抛弃绿洲的传说,当人主动投入魔鬼的怀抱,沙漠神灵就会用沙子和断水埋葬人的身躯。”
“这件事真的让我很害怕,终于在几天前,我鼓起所有勇气,哭着哀求,试图叫醒我父王,母后已经死了,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那天,我想摔了那个让他变得不正常的人脸陶罐,想要打开人脸陶罐证明里面根本就没有我阿帕,那天是父王第一次对我发怒,父王真的变了,变得像一个魔鬼让我害怕…从那天起,我第一次做噩梦梦到床下女人……”
古丽扎尔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把这么多天的孤独、无助都宣泄哭出。,!
萨满出事后,这间公主闺房就一直没人打扫,入住过。
晋安想要重现那晚赫克买提萨满到底遭遇什么,于是他对照着鞋印,也走入衣柜里,面朝外头的关上柜门。
这赫克买提萨满的确很会找地方,关上柜门后,视线恰好能对向公主的大床,随着调整角度,人蹲下来后正好能看到床下所有情形,就算多出一个人也能看到。
公主闺房的空间很大,衣柜里也很宽敞,所以人在衣柜里也能看到床下情形。
就在晋安依旧蹲在衣柜里沉思时,库力江见晋安把自己独自关在衣柜里好一会没动静,有些关心的来到衣柜边,轻声唤了声:“晋安道长,您没事吧?是不是有了什么新发现?”
也是难为了库力江这个黑铁塔一样强壮的男人,平时习惯了大嗓门说话,现在要刻意压低声音温柔说话。
怕得罪晋安这个唯一能找到的驱魔人。
晋安推开柜门走出来,说没什么,大致说出自己的发现,库力江听完后惊奇问:“晋安道长您今晚也打算藏在衣柜里吗?”
晋安呵呵一笑,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继续观察起公主闺房的每一个细节,检查有没有什么疏忽的纰漏。
按理来说,他今晚应该是先去看看赫克买提萨满尸体的,或许在尸体上有更多线索,但今晚时间太紧迫了,尸体并不在王宫里,一来一回太耽搁时间,他身上有不少的有四次敕封黄符,压箱底绝招很多,倒还不至于怕了一个沙漠魔鬼。
……
夜色沉沉,此时已经是后半夜。
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三人,月羌国公主古丽扎尔、晋安、库力江。
晋安让那些侍卫、侍女都退下,那些普通人留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说不定等下他跟公主床下女人厮杀起来,他还要照顾这些普通人安危。
至于库力江则是执意要留下的。
上次赫克买提萨满被魔鬼杀死,房间里的公主也差点发生意外,差点救人迟了,所以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守在公主身边。
公主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无法坐视公主陷入危险而无动于衷。
更何况他作为月羌国王宫亲卫军,深得国王一家信任,保护王室成员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面对库力江的执意留下,晋安倒是无所谓,库力江身手不凡,身上气血旺盛,一般的邪祟近不了他身。
呼——
沙漠夜风顺着楼阁纱帐吹进房子,房里灯烛在微风下轻轻摇晃。
库力江身体紧张的握紧桌上刀柄。
“只是很普通的轻风,不需要太紧张。”晋安看着草木皆兵的库力江,微笑说道,让对方放松别紧张。
此时。
晋安和库力江坐在名木桌子前。
古丽扎尔公主则盖着丝绸被子躺在床上,因为恐惧,人全无睡意。
库力江这个大块头的大大胡子,手指轻碰鼻子以掩饰尴尬:“晋安道长,我们今晚要怎么杀魔鬼?”
“等。”
“等?我们这样坐在这里,魔鬼看我们人多,会不会不敢来?我们要不要学赫克买提萨满那样,藏在衣柜里,给魔鬼一个出其不意的偷袭?藏在衣柜里也正好能时时刻刻看到床下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