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忿忿。
后来他见当地人对密宗僧人的话很信服,为了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于是,他脱下道袍换上僧袍,戴上鸡冠帽卓鲁,希望以此能教化当地人。
他也临时给自己取了个当地名字,措,指天湖,也指他来时的卧牛湖,拥措,也是意寓着希望能借这个福禄如海的吉祥名字,一路顺顺利利。
当说到这,老道士那张在高原苍老了许多,晒出了高原红的老脸上,露出笑容:“在这里,老道我也碰到了好几位志同道合者,如果没有那几位密宗高僧的暗中支持,老道我也无法这么顺利取得几大部落的信任。”
“小兄弟你说你昨晚看到我出现在天神氏部落,当时老道我就是受仁增寺邀请,即便修为不如那几位上师,也被受邀到天神氏部落做客。”
“等明天我带小兄弟你见见仁增寺的那位大师。”
听着老道士的一路经历,回过神来的晋安一怔,这怎么有几分老子骑牛出关,化胡为佛的意境?
“嗯?”
“什么人在藏头露尾?”
晋安眸子一冷,眸如电光看向风雪尖啸的帐篷外。,!
了,每天都要救治那么多人,对人的精力消耗很大。
他的帐篷里并没有烧牛粪饼取暖,天黑后便是一片漆黑,带着尖啸声音的风雪,从帐篷缝隙处吹进来,冻得人晚上睡不踏实。
他一开始带进雪山的牛粪饼早已烧完,晚上只能靠蒙着厚厚垫子取暖。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风太大的缘故,拥措上师这一晚始终睡不踏实,几次迷迷糊糊睡着,又几次迷迷糊糊醒来,当再次从梦中惊醒时,拥措上师惊坐而起:“好奇怪的噩梦,刚才我怎么梦到我的鞋子成精自己跑掉了?”
带着狐疑,拥措上师转头看向垫子旁的鞋子,他睡觉脱鞋时有一个习惯,一只鞋头朝里一只鞋头朝外摆放,民间常用此法辟邪,防止鬼上床,鬼压床。但这不是关键!他怔怔出神看到两只鞋子的位置被打乱,脸上神情变化不定,不知道这是偶然还是巧合?
“是被这漏风的帐篷吹散的吗?”
拥措上师神色凝重的揭开鞋垫,拿出藏在鞋垫下的两张黄符,看到黄符完好无损他不由轻吐一口气。
“黄符完好,确实是没有鬼上床啊,难道真是我太多疑了在疑神疑鬼?”
拥措上师想了想,又把黄符重新塞回鞋垫下面,再次一左一右反方向摆放,不过这次拥措上师刚躺下没多久就炸毛惊坐起身。
“老道…老道…老道……”
像是有人趴在耳边的喊魂声,把拥措上师炸毛惊醒,他瞠目结舌看着四周黑暗:“小,小兄弟!”
此话一出,顿时泪如泉涌。
热泪盈眶。
拥措上师,不,更确切的说是老道士才对,他从僧袍里拿出一只不像是吐蕃之物,倒像是汉人之物的长颈小瓷瓶,小心倒出两滴神牛眼泪进眼睛,下一刻,他看到了元神出窍状态的晋安。
久别重逢胜却人间无数。
“想不到你我爷孙再相见,已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老道士说到动情处,泫然泣下。
晋安:“?”
晋安顿时脸黑得像锅底,这是老道士无疑了,一来就占他便宜:“我现在是元神出窍,我、傻羊、倚云公子、奇伯,都来了,我们听到你进了昆仑雪山于是也找过来了。”
“什么,大师兄也来了…呸,不对,是五脏道观养的那头山羊也一起跟过来了?不枉费老道我过去天天给他梳毛和喂胡萝卜吃,虽然都是削剑喂得多老道我喂得少……”老道士连呸呸呸的改口,人在惊喜之下,下意识就把大师兄三个字喊出来了。
“咦,要这么说的话,刚才老道我的鞋子,是被小兄弟你扒拉乱的?”
晋安脸黑:“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能跟晋安再次重逢,老道士欣喜若狂,倒是没在这些细节上太纠结,高兴的说道:“小兄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老道我还想着从树古出西州府,然后回武州府找你们呢。”
“倚云公子?奇伯?可是在昌县不辞而别的那位?小兄弟你们又相逢了?对了,怎么没听到小兄弟你提起削剑?那次洞天福地后来怎么样了,削剑有找到了吗?老道我一直找人打听有关武州府的消息,人们都说对武州府知之不详,只知阴邑江发生过一次洪涝又很快平息,武州府一切太平,一直打听不到五脏道观的消息。”
久别重逢,两人都有太多话要叙。
于是晋安把送走老道士之后发生的事,从洞天福地风波平息,到西域寻找削剑下落,再到得知老道士曾在昆仑山脉附近出现过,一行人翻越大雪山进入吐蕃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老道士。
当得知晋安并未在西域找到削剑下落,老道士先是目光暗淡了下,然后目光坚定说道:“小兄弟你放心,老道我早就用罗庚玉盘给削剑算过一卦,卦相是个吉卦,削剑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晋安倒是不置可否的相信老道士这话。
因为隔段时间总会有人骂他,然后被削剑反杀回来,就是不知道削剑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总有人骂他这个当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