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差一点忘了是他要她别跟他联络的,必须等一切危机都解除后,再由他接她回家,可是辞职……
为什么他从没听她提过这件事,那现在他又该去哪里接她回来?
叶子,你是故意要报复我吗?报复我让你一个人离开,连大门都没踏出去送你上车;报复我丢下怀著身孕的你,没尽到照顾你的责任;还是报复我不听你的劝告,执意要走黑道这条路?
一个女人,怀著孩子,辞了工作,全身上下就只带了两个塞不下十件衣服的背袋,这样的她会去哪里?该怎么生活?
他真的该让人千刀万剐的,为什么当她离开的时候,他没想过这些问题,直到现在找不到她的人,才在后悔莫及?
后悔?是的,他后悔了。
原来他一直汲汲营营追求的权力、势力和财富并非真的无所不能,因为它们抹不去他的后悔,填补不满他的失落感,更无法让他心爱的女人回到身边。
周巽啊周巽,为什么你一定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他苦涩的笑,然后将脸埋入双掌中,感觉泪水缓缓地湿润了手心。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房门“砰”的一声被大毛用力一脚踹开,他和阿撇两人急切的冲进屋内,并在看见屋内的那个“人”后,不约而同的低呼出声。
“老天!”
坐在房内的“人”只有在房门忽然被人用力踹开的那一刹那,抬头看看来者何人,之后便再度恢复先前望著电话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周巽……”
没错,房里的“人”正是周巽,只是此刻的他和一个月前完全判若两人。
瞧他现在的样子,一个月未理的头发早已变型,满脸末刮的胡子,显得肮脏而邋遢,然后,瘦削的脸颊配上国宝级熊猫眼,他的样子简直就只有吓人两个字可以形容。
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大毛和阿撇对看一眼,心中同时产生这个疑问。
“发生了什么事?”阿撇蹙起眉,沉声问。
周巽没有回答,甚至动也不动。
“周巽?”
“妈的。”大毛克制不住的咒了一声,“周巽,你说话呀,你这样一声不吭,我们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怎么帮你?”
阿撇拉了向来冲动的大毛一下,无言的告诉他让我来。
大毛重哼一声,烦躁的走到窗边抽烟。
“周巽,怎么没看到叶子?”阿撇左右张望一下,假装不经意的问。如果他猜得没错,周巽会变成这个样子,八九不离十肯定与叶子有关。
周巽没有立刻回答,却在沉默许久后,突然以连自己都从未听过的黯哑嗓音,粗嘎的说:“我找不到她。”
“叶子吗?”
他僵硬的点头。
“你不是知道她上班的地方?”
“她离职了。”
“所以你就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等她或许有一天会打电话给你?”阿撇瞄了一眼他身边的电话。
他盯著身旁的电话,没有回答。
“你有几天没睡觉了?”
周巽摇头。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上回睡觉是什么时候的事。
“吃饭呢?你有多久没好好的吃一餐了?”阿撇继续问,语气却明显的严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