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段路而已,我们走过去就好了。”
玛莎拉着小布鲁斯下车,潘尼沃斯跟在后面,帮他们拿行李。
他们手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面的时候,玛莎又对他说起了悄悄话:
“我小时候经常走在这条烂泥巴路上。”
她笑着朝他眨眨眼,活泼得像个小女孩:“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糟糕?”
小布鲁斯忍不住笑了,同样悄声道:“的确很糟!”
“多让人怀念啊……我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回到这儿了。”
一边艰难地走着,玛莎还提起裙摆,跑到路边摘了一朵野花。
“看,是三色堇。”
她将仍沾着露水的花朵放在他掌心。
小布鲁斯低头看了看:“它像一只紫色的蝴蝶。”
“是啊,每年的这个时候,这些可爱的蝴蝶就飞得到处都是。”
这么说着,玛莎抬头看了一眼:
“好吧,让我们加快脚步——看见那个大烟囱了吗?我们就快到了。”
大约两分钟后,一幢体貌庞大,拥有复折式斜屋顶、高耸阁楼和巨大烟囱的灰色老屋出现在他们面前。它的山墙十分老旧,上面爬满了常春藤和地衣;低矮的屋檐下嵌着许多窗子,它们又厚又小,一片灰蒙蒙的,看起来有些肮脏。
屋子的正前方是一扇又高又窄的老橡木门,它被安放在爬满藤条的石墙里,乍一看角度有些怪异的歪斜,但久看又觉得十分端正,似乎没什么不妥;再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饱经风霜的门板下方有个极小的窥孔,矮得让人不明所以,因为那甚至不像是给孩子使用的。
同样是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回拜访此地的管家微微皱起眉头:或许是因为森林近在咫尺,连房屋周围都遍布着疯长的植被,这里的光线太暗了,似乎连日光都失去了温度;脚下的泥地透着异样的湿冷,寒意刺骨,而粘腻的触感隔着鞋面依旧清晰到令人发指。
这里的一切都令潘尼沃斯感到不适。
“把行李放这吧。”
玛莎指了指前廊下那块碎石铺成的平面,朝他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你的任务完成了。”
小布鲁斯也朝他挥了挥手:“阿弗,再见。”
“再见,夫人,少爷,”犹豫了一会,他还是补充道,“愿你们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他们站在原地,目送着管家脚步蹒跚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茂密的林木后,玛莎才松开他的手,走上前去,用力地拍了拍那扇被风雨染黑的橡木门。
厚实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嗡响。
没过多久,门后就传来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接着是生锈的门闩被拉动的噪响,以及同样被锈蚀的门轴发出的、有些刺耳的吱呀声。
门开了。
如他预料的那般,一个人出现在门后——小布鲁斯被迫首先注意到他那张山羊似的怪脸,以及那上面嵌着的那双如森林深处的阴影般幽暗的绿色眼珠——像极了玛莎,但那绿色要比她的浓郁许多。
……人怎么会长得像山羊呢?
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能模糊地认识到这样的判断完全是依赖于一种直觉,一阵下意识的联想。
“好久不见,芬。”
他听见了玛莎轻快的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