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蘅纤长的睫毛随风微动,声音低低地说:“本来就很好。”
*
回到东宫,昭蘅沐浴后,喝了林嬷嬷准备的姜汤便先睡下。
李文简还有许多事情未及处理,不能如她一样偷闲,先行去了书房。
雨势渐渐细若蚕丝。
安胥之快步往阶梯下迎来,行至李文简面前恭敬地揖礼道:“殿下。”
李文简颔首点头。
“杨洛有消息了。”安胥之说着,随即将袖中火蜡封印的纸张奉上。
李文简接过信纸,略略扫了一眼纸上的字痕。
“杨洛死了。”
李文简随手将信纸递给安胥之。
安胥之骇然,将信上的字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只觉得遍体生寒。
杨洛在北府发现了北狄细作,死在珞珈。
“北狄人在北府重现……”安胥之皱眉问:“背后作祟之人,是想让陛下和殿下疑心二殿下勾结外邦?”
李文简的眉眼仿佛积了莹雪:“似乎有人故意掐断我和子韧的联络。”
他一直以为这么多年子韧不愿回京,是因为怨怼;但今年阿翁病重,他去的信仍是石沉大海,他便品出不对劲。
子韧和阿翁感情最深,绝不会对他命悬一线的消息视若无睹。
绝对不会。
今年开始前朝余孽的事情此起彼伏,多地打着前朝旗号的叛军时有发生,令他十分不安。
他猜想和子韧的联络应该出了什么问题,所以秘密派出杨洛持他的密信前往北府。
可是杨洛死了。
他的身边有内鬼。
“他的身边应该也有这么一个人。”李文简抬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额头:“将他往京城的信报截断。”
安胥之悚然色变:“既然能做到这个份上,他们必然是殿下和二殿下身边很信任的人。”
窗棂外一簇光影落进来,照得李文简眼睛微眯了下:“没错。我很担心北府,子韧流落苦寒之地多年,若是背后的人故意给他递送虚假、杜撰的信息,让他以为是父皇和我故意有意放逐他。”
安胥之自然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背后之人两面挑唆,子韧现在恐怕已是惊弓之鸟,今年陈伦去北府传旨,又到底说了什么?惹得子韧勃然而怒,斩下了他的头颅?
更或者,他已经开始怀疑是否是子韧杀的陈伦?北府的信息,现在还能信几分?
安胥之肃穆道:“殿下,我去一趟北府。”
李文简一时无言,沉默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青年,而后缓缓摇了摇头。
“星延南下了,最合适前往北府的人就是我。我和子韧自幼相识,我说的话他定然会信!”安胥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