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蘅扭着头看着他的背影,陡然瞥见在他身上的宫墙上停了一只骤风鸟。
飞羽跑入承明殿内,原本停在墙头的鸟儿振翅追上他,消失在了殿门内。
她缓缓眨了眨眼,这只鸟为什么跟着飞羽?
眼前霞光初盛,她转身前往珠镜殿、
李南栖盼着出宫跑马盼了很久,一大早就起来梳洗、用早膳,乖乖地等昭蘅来接她。她一直不来,她等得恨不得马上冲到承明殿去一探究竟,好不容易听到宫人禀报昭蘅来了,她如闻天籁,扯起裙子就往外跑去。
如同翩跹飞舞的小蝴蝶扎进昭蘅怀里,轻声埋怨:“怎么这么久才来?我都等急了。”
“都怪我不好,睡过头,让小八久等了。”昭蘅用充满歉意的声音对她说。
李南栖对她一向很能包容,眼睛微微弯起:“下次不许这样了,我好担心你。”
“好。”昭蘅牵起她的手往宫外走。
宁宛致府上离草场很近,她们到的时候她已经跑了好几圈。
看到她们过来,宁宛致驱马跑近,她身上的铃铛在风里响个不停。
“你们来啦。”她嘻嘻笑着,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昭蘅听说上次谢侯府上的那几个侍卫在她门前跪了三天。
三天之后,她才拉开大门,手里握着她爹专门为她做的九节鞭,将那几个侍卫抽得血肉模糊,然后轻飘飘地对谢侯说“从此两清了”。
李南栖朝她晃了晃手里的纸鸢,笑得眼睛里装满星光:“婶婶给我们做了纸鸢,小宁,我们一起放纸鸢。”
“好呀。”宁宛致笑得眉眼弯弯,她指着其中一只说:“我要这个。”
李南栖大方地将风筝分给她。
马场上不时有人跑马,昭蘅带着她们到草场的山后放纸鸢。
“小宁,你什么时候去梅州?”李南栖仰头望着宁宛致。
宁宛致叹了口气:“府里的人已经在收拾行囊,大抵再过几天就要启程。”
昭蘅摇着手中的风筝线,望着空中飘着的风筝,扭头温声细语问:“小宁,你想好了吗?”
“嗯!”宁宛致点头说:“想好了。”
一阵风忽然吹来,宁宛致的风筝忽然和昭蘅的风筝纠缠在一起,宁宛致急忙将线往回收,那细线却断了,她的风筝摇摇晃晃坠向山下。
“啊,断了。”宁宛致望着急坠的小黑点,惊呼。
“没事。”昭蘅把自己的线轴递给她:“你帮我拿着,我去捡回来。”
她沿着上来的山道往下走,看到风筝落在高高的树冠上,安胥之恰好踮着脚将它摘了下来。
安胥之回过头来,树林密叶间洒下碎金般的光影,那些光影落在她赤金的裙摆上,断断续续的霞影染上金光。
而她站在潮湿的青苔台阶上,像是从密林深处飞出的蝶,挥动绚烂的翅膀,仿佛下一刻便会如从前那般,发自内心因见到他而高兴,唇角弯弯唤他“白榆”。